他看着白衣男子的眼神满满都是谴责,很明显在说,这不是你开口问的吗?
白衣男子读懂他的眼神,笑道:“我就是随便问问,谁知道你还真的挑上了?”
黑衣男子闻言,默默的叹了口气,说道:“她确实容貌艳丽,可是她手臂上你也看到了,这还是明显的地方,不明显的地方还不知道多么狼狈,脸再好看有什么用?”
白衣男子白了他一眼。
黑衣男子微微皱眉,当他意识到对方的眼神时,顿时有些惊讶,他试探性的开了口:“你是想说?”
白衣男子缓缓点头。
黑衣男子惊讶:“那么好的药,给她用?是不是太浪费了?你真的舍得?”
白衣男子挑眉:“有什么舍不得的,把她养的好了,我才好让她去该去的地方,做该做的事情啊。”
闻言,黑衣男子思索片刻,竟也觉得有道理,在他们兄弟俩眼里,那个男人就是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存在,他要是能喜欢,自然什么都是值得了,于是黑衣男子便不再说什么。
……
而这边。
卑躬屈膝了一辈子的宋知萱,做梦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被人伺候。
她坐在浴桶里,感受着旁人的按摩和檫洗,只觉得不可思议。
宋知萱闭了闭眼,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好啊,比起她以前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时常被辱骂被鞭打的日子。她感觉自己此刻就在天堂。
此刻,宋知萱心里升起一抹强烈的冲动。
如果说一开始她对于入宫生子做皇后有八十分的期待的话,此刻她对这件事就有八百分的期待。
没办法,谁让她苦出生,过惯了苦日子,习惯了被人看不起,不知道原来被人伺候着、尊重着居然是这么美妙的滋味。她之前就是单纯的靠着一个幻想中的美好支撑着,但是由于她确实没见过好东西,所以并不知道好是什么模样,此刻多么摸到了一点点,她便惊觉,原来是如此好。
宋知萱笑了笑,对,这才是她要过的日子,而不是一辈子跪在别人脚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活着。
就在宋知萱打定主意,想尽一切办法早日进宫时,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漂亮的锦囊,就在宋知萱疑惑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便眼睁睁的看着锦囊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这还没完,只见那锦囊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自己眼前摊开,宋知萱看着锦囊里密密麻麻的丹药,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幕可以说是比重生还让宋知萱震惊。
毕竟完全超出了她作为一个人的认知。
东西怎么会从一个人的脑子里跑出来?还凭空悬浮?
宋知萱震惊的捂住了嘴。
下一秒她慌乱的看向周围伺候的下人,见她们神色无恙,意识到眼前的东西只有自己能看到以后,宋知萱才稍微放下心来。
宋知萱缓了好久才稳住情绪。
“姑娘,你是不舒服嘛?”
冷不丁的关心让宋知萱吓了一跳,她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还好。”
那位姑娘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在给宋知萱檫洗的时候,下手更加轻柔,更加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宋知萱肩上的、背上的伤痕。
而宋知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便没能感受到这份关心。
她给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缓缓抬头看向自己眼前整整齐齐漂浮着的小瓶子。
当宋知萱看清楚眼前的东西作用是什么时,下巴差点掉到水里。
老实说,虽然宋知萱在体会过被人伺候的滋味后,已经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尽快进宫,但其实她心里想起皇帝的情况,心里还是忍不住打鼓的。
她深知自己出身太过低微,也没念过书,文化基本没有,更别说什么才艺了,她除了一张脸可以让人惊艳一把以外,完全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这样的自己入宫以后,一开始让皇帝多看几眼,宋知萱是非常有信心的,可是她想到皇帝的身体状况,虽然脑子里莫名其妙的信息告诉她,她可以为皇帝诞下子嗣,并且是只有她可以。
宋知萱不是不窃喜的,如果真的如此,她可以说是直接狠狠拿捏,好日子就在等着她。
不过她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多少心里也是有些没底儿,毕竟也没给个什么外挂之类的。
宋知萱也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和宫里的女人一样,没办法怀上皇帝孩子,那无权无势无背景也无人可用的自己,会有怎样的处境,宋知萱多少能猜到,她不是不担心的,之所以坚定的想要入宫,不过是她愿意赌一把罢了。
而此刻眼前凭空出现的神奇的药,什么生子丸、生女丸、多胎丸等等,宋知萱简直合不拢嘴了都。
她此刻觉得命运待她真的是太好了,不给则已,一给就恨不得吓死人啊。
宋知萱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不仅仅有生子之类的作弊神器,更有各种宫斗的保命外挂,宋知萱顿时喜笑颜开。
她虽然出身低,是个自己命运都掌握不了的奴隶,但是她们奴隶之间也是有不少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的好嘛?
如果说宋知萱对入宫之旅有不安的话,唯一的不安就是宫里别人都有后盾,唯她孤身一人。
但是现在,她毫无忧虑了,只觉得神清气爽。
这下她觉得自己可以美美的睡个好觉了,简直万事大吉。
不过自认为准备好一切的宋知萱并没有在洗漱后就等来休息的机会。
她被直接送到了大厅。
看到熟悉的年轻男子,宋知萱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便被塞了一个小瓶子。
宋知萱下意识的接住,细看了两眼,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可以治好你身上那些瑕疵的药。”
白衣男子说着,上下打量了宋知萱一番,他暗自点头。不得不说,梳洗打扮过后宋知萱,比他想象中还要让人惊艳。
只是简简单单的修饰,便已经美的惊心动魄。
以他对那个人的了解,肯定能入他的眼。
只不过,白衣男子的视线落到宋知萱手腕上,冷不丁看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饶是白衣男子一开始就知道,在此刻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此刻竟然也觉得她手上的伤痕碍眼极了,就像是极其珍贵完美的瓷器,上面却被人划了痕迹一般。
无端破坏了那份美。
好在他手里的药可以修复那份旁人惊艳的美,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此刻,宋知萱看着手里的药瓶,忍不住笑了笑。
原本她还在苦恼,她手上的那些伤痕,被这两个人看了个彻彻底底,若是自己用锦囊里的丹药消除了身上的痕迹,到时候还怎么过这两个人这关呢?
看不见的地方自然可以咬死了说原本就没有,可手臂上怎么蒙混过关呢?
自己总不能顶着这被破坏了的肌肤进宫去搞皇帝吧,那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人,看到自己的脸就走不动道了,就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那可是一国之君,宋知萱多少还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也清楚的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所以她刚才着实苦恼了一阵子。
此刻看着手里的药瓶,她意识到自己唯一苦恼的事情现在被解决了,顿时轻松许多。
无论这药有没有用,既然到了她的手里,那都是有奇效的。
白衣男子捕捉到宋知萱脸上的笑意,也忍不住笑了,他看着宋知萱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一点也不好奇本公子带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宋知萱看他一眼:“好奇啊。”
“那你怎么不问?”
宋知萱诚实道:“我没有时间问。”
虽然她自己已经清楚自己要走的路,不过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助自己入宫的人,宋知萱多少也是有点好奇心的。
白衣男子闻言笑了笑,说道:“那你现在想听嘛?”
宋知萱点头:“想。”
“等你伤好了,我才告诉你。”
宋知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虽然没说话,但白衣男子却感觉自己在这瞬间听到了声音,当然,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但是他脸上半点涟漪都没有,他平静的说:“本公子看上了你的脸,需要它去讨一个人的欢心。原本本公子倒是觉得,你身上的疤有没有无所谓,脸赏心悦目便可以了。”
“但是现在本公子改变了想法,那个人尊贵无比,所以他身边人必须得是完美的,你的身份已经够上不得台面了,本公子不能让你顶着一身伤痕跑去吓人。”
白衣男子看着宋知萱,心里觉得自己果然是被带偏了,明明原本都觉得无所谓的。现在却觉得还是完美的才能配得上那个人。
索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让她先养养身体吧。
宋知萱听了他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心里倒是默默腹诽了几句,这个人说起来也就是看着斯文了一点,实际上和他的同伴并没有什么区别。
是的,此刻,宋知萱察觉到他眼底隐隐约约的嫌弃和不满后,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是比她高贵的存在,所以可以自上而下的打量她。
而自己,是低微的、上不得台面的。
其实这样的看不起对宋知萱来说真的就只是毛毛雨,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却觉得难以忍受。
她平静的看着白衣男子,说道:“我明白了,那我可得好好养着,不然泼天的富贵就得离我而去了。”
宋知萱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幽默的话,让白衣男子不禁笑出了声。
他说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短暂的交谈过后,宋知萱被安排到了客房,白衣男子还特意拨了两个丫鬟伺候她。
宋知萱看着自己身旁的两个人,心情有些微妙。
不过由于她调理身体倚靠的是自己锦囊里的神药,所以根本不敢让丫鬟目睹,为确保万一,宋知萱只能忍痛让丫鬟们不要靠近自己休息的地方。
接下来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里,宋知萱每天悠哉悠哉的过日子,每天吃好喝好还有人伺候,宋知萱差点沉沦在这样的生活里,忘记了自己的目标。
好在有人替她记得清清楚楚。
当那两名男子再次见到宋知萱时,都不约而同的流露出满意。
宋知萱知道,接下来她就得开启自己的皇后之路了。
而眼前的两名年轻男子,此时此刻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要送进宫的女人,会给宫里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只是看着宋知萱,感觉眼前的女人无论是状态还是别的什么,都令他们非常满意。
宋知萱站在大厅,浅浅笑着。
随即便踏上了进宫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