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程这个人警惕胆小又阴狠,宋知萱刚来浣衣局那会儿,他也不过是个小太监,虽然垂涎于宋知萱的美貌,动了点心思,奈何人微言轻,加上宫里太监宫女私相授受是大罪,闹开了一个都跑不了。
他只得将心思按下。
后来他上头那位惹恼了主子被打死以后,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管事的,刚上位,按理说以张程的性子,也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宋知萱虽然看上去逆来顺受,实际上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谁知月惜和紫昕太想给家里人递信儿,无意间察觉到张程的心思以后,便自告奋勇的做起了中间人。
就这样,导致了宋知萱上辈子的悲剧。
她看了眼前面的三人,默默的躲开了。
上辈子不是这个时间,月惜和紫昕真的走进张程应该是一个月以后,难道因为自己的重生,所以一些细节发生了变化?
宋知萱不得不开始思考对策。
目标嘛,自然是张程。
推她入火坑的是月惜和紫昕没错,可她们两个人远不及张程棘手,先解决了张程,免了最大的危机,这两人不愁没机会收拾。
思索间,宋知萱脑子里渐渐有了思绪,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一些。
不仅是此时,接下来的几天宋知萱过得都不错,活虽然多,可光是干活的疲惫睡一觉就缓过来了,心累才是真的累。
这几天没人找茬,她觉得心情舒服多了,就连没吃饱饭的怨念都少了一些。
唯独月底这天,稍微出了点岔子,白天的时候好死不死碰上了张程,宋知萱原本是想躲开的。
可张程似乎就是冲着她来的,宋知萱没能躲开,只能耐着性子跟他寒暄了几句。
或许是张程脸上的笑容太明显,让不小心撞破的紫昕想歪了。
当即紫昕便拉上月惜嘀咕了半天,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当天晚上宋知萱忙完事情回到住所,便看到月惜和紫昕两个人坐在门口。
两人看见宋知萱回来,也没有起身让的样子,只是齐齐的打量她。
宋知萱皱了皱眉:“让开。”
紫昕冷着脸:“我们找你有事。”
宋知萱无语,根本没有给这两个人好脸色,直接上脚狠踹了一下她们做的板凳:“好狗不挡道!”
宋知萱实打实干了一年多的力气活,力气是没得说的,再加上这两人压根没有防备,凳子真就让她踹移了位置。
两个人吓了一跳。
宋知萱倒是暗叹可惜,这两人吃的比她多,比她重,不然今天至少摔了屁股蹲。
紫昕一下子就怒了,她蹭一下站起来,恨恨的看着宋知萱:“你干什么?你骂谁是狗?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上来就又是动脚又是骂人的,你以为浣衣局是你在管事吗?”
宋知萱脸色平静的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谁挡路我骂谁。”
月惜也站起身,和紫昕并肩作战:“你这是什么态度?”
宋知萱语气更冷:“浣衣局确实不是我管事,可好像也不是你们管事吧?大晚上的吃饱了撑的堵门口,我态度已经很好了。”
紫昕气得咬牙:“谁堵门口了,都说了我们找你有事。”
宋知萱瞥她一眼,凉凉的道:“我不想理你。”
月惜也有些生气,不过她比紫昕冷静一些,此刻她正拉着紫昕的胳膊,生怕她一冲动和宋知萱动起手来。
她是知道的,宋知萱干活都是实打实的干,没机会偷懒,她不确定她们俩能不能打赢她。
月惜一边安抚紫昕一边说道:“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好歹我们住一起呢,这点面子也不给吗?”
宋知萱一下子就笑了:“大晚上的好好睡觉,别在这里讲笑话成吗?”
紫昕气得要命,话还没过脑子呢,直接就喊出来了:“怎么,你现在是有人……”
幸好月惜足够了解她,又动作快,及时的堵住了她的嘴。
她们的争执在深夜显得很突兀,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不过大家白天都挺累的,倒也没有几个人费劲儿跑出来围观,倒是不少窗户都偏偏打开了。
就在此刻矛盾快被激化的时候,隔壁房间年长的宫女出来和稀泥:“再吵下去惊动了管事们,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是了,虽然事情是宋知萱她们这屋搞起来的,可真要在院子里闹大了,所有的宫女都要被连累。
这话一出,看戏的大家也清醒了,纷纷让她们回自己屋吵,不要在外面找事。
宋知萱没说什么,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紫昕进了屋。
紫昕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看着宋知萱的背影简直要喷火的节奏:“宋知萱!”
而月惜看着宋知萱的背影,皱眉说道:“我怎么感觉她这几天不太对劲啊?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紫昕憋了一肚子气,恨恨道:“还不是攀上了高枝,所以不装了呗。”
月惜脸色也不好看:“那我们怎么办?”
紫昕想了想,稍微大声的说了句:“月惜,我肚子突然不舒服,陪我去趟厕所。”
月惜被她拉着就走,只能懵懵的点头:“噢噢噢。”
避开人后,紫昕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全是不甘和恨意:“她平日里装的倒是不错,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
月惜只是道:“我们岂不是白干了?”
紫昕冷笑:“怎么可能?我不会让她得逞的,她想攀高枝我不拦着,我祝福她,大家互惠互利吗,但她想一脚踹开我们,自己得好处,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