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院门口,宋怀柔与刘佩萱正在说笑。
刘佩萱道:“哎,这一细看,我才发现你的布包上面绣着那幅菊花景图大有深意呢!”
宋怀柔道:“有什么深意啊?”
刘佩萱道:“嗯,你先说你看中这布包的原因吧!然后,我才说与你听吧!”
宋怀柔道:“为什么啊?”
刘佩萱道:“若是你不说,我担心自个儿平白的讨了个无趣呢!”
宋怀柔道:“怎么会是讨了个无趣呢?我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啊!”
刘佩萱道:“柔儿,你直说你买这个布包的原因嘛!”
宋怀柔道:“原因啊?很简单啊,就是便捷嘛!”
刘佩萱道:“就是这样么?”
宋怀柔道:“是啊!”说着,便将视线转移到刘佩萱斜挎着的那个绛紫色布包,道:“阿萱,你的布包瞧着也不错啊!”
刘佩萱道:“哎,我这布包,是从我家那边带来的啊!”说着,便用左手指着那布包角落的那个蓝丝银线双色刺绣的图案,道:“就是一团祥云纹,可简单呢!”
宋怀柔道:“可有什么寓意呢?”
刘佩萱道:“绛紫色的底子,配上祥云纹,说是紫气东来哦!”
宋怀柔道:“紫气东来啊,听着不错嘛!”
刘佩萱道:“他们说是‘紫气东来’,可我横看竖看,却是瞧不出哪里是紫气东来啊?当时,我想着,不过就是一个布包,能用就行啊!再说,这布包的料子不错啊!”
宋怀柔道:“对啊!能用就行嘛!”
刘佩萱道:“可是,今天,我瞧见你的布包,我有点后悔啦!”
宋怀柔道:“我的布包有什么异样呀?怎么让你感到后悔呢?”
刘佩萱道:“我后悔的是我应该精心挑选一个寓意深刻的布包。”
宋怀柔道:“我觉得,‘紫气东来’寓意吉祥,很好啊!”
刘佩萱道:“可是,与你的布包相比,便是高下立判。”
宋怀柔道:“阿萱,你越说越复杂呢!”
刘佩萱道:“柔儿,你的布包那儿绣着几朵金黄的菊花,是吧?”
宋怀柔道:“是啊!就是菊花,很普通嘛!又不是牡丹之类。”
刘佩萱道:“嘿!若是换成了牡丹,岂不是太俗气了么?”
宋怀柔道:“牡丹是富贵花,寓意国色天香啊!怎么会是俗气呢?”
刘佩萱道:“柔儿,你可还记得《爱莲说》么?”
宋怀柔道:“我当然记得啦!主要写了三类花,菊花,牡丹,莲花,各有各的好啊!”
刘佩萱道:“尤其是那一句‘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便是点明了菊花的隐士形象。”说着,便瞅了瞅宋怀柔的布包上的图案,道:“柔儿,你还没发现么?”
宋怀柔恍然道:“哦,原来如此啊!”
刘佩萱笑道:“柔儿,想到了么?”
宋怀柔道:“菊花,隐逸者,就是……”
刘佩萱道:“采菊东篱下!”
宋怀柔道:“一丛枝繁叶茂的菊花,采菊,确实是有这个含义。至于‘东篱嘛’……”
刘佩萱道:“那一圈不规则的丝线,瞧着像是篱笆啊!”
宋怀柔忙低头瞧了瞧,道:“哎,以前我还以为是祥云纹呢!转念一想,不对啊!因为祥云纹多半是线条流畅啊!”
刘佩萱道:“柔儿,以前你不会误以为那是失了水准的祥云纹吧?”
宋怀柔笑了笑,道:“嗯,差不多吧!”
刘佩萱道:“既然如此,当时,你为什么选择这个布包呀?”
宋怀柔道:“因为那丛菊花好看啊!就算那圈歪歪扭扭的丝线瞧着实在是不像样。不过,瑕不掩瑜嘛!总的来讲,还是不错啊!”
刘佩萱道:“那圈歪歪扭扭的丝线是‘篱笆’呢!若是当时你想到‘采菊东篱下’,便觉得,那是一幅颇有深意的图案啊!”
宋怀柔道:“说得没错!说来,当时我瞧着那个‘篱笆’线,便有些犹豫。那小摊的老板像是看出我的心思,便说,可还价。”
刘佩萱笑了笑,道:“凡是做生意的,无论是街道旁的小摊贩还是临街商铺的店家,多半是有眼力劲儿的啊!那小摊的老板肯定是看出你的心思啦!”
宋怀柔道:“可是,若是我还价了,那他岂不是少赚了么?”
刘佩萱道:“对于卖方,就是店家来讲,只要能够卖出去,管它多赚还是少赚,还是有得赚。”
宋怀柔道:“有得赚,就可以啦?”
刘佩萱道:“是啊!当然,若是能够多赚,那是好事呢!”
宋怀柔道:“换言之,老板几乎不喜欢还价,是么?”
刘佩萱道:“对啊!话说回来,既然是买卖,自然是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因为双方都想达成一笔交易。”
宋怀柔道:“嗯,有道理啊!”
刘佩萱道:“那你还价了么?”
宋怀柔道:“是啊!其实,不是我,而是我姑姑。”
刘佩萱道:“嗯,与我一样啊!我与我家嬷嬷外出闲逛,多半是我家嬷嬷与那店家讨价还价呢!”
宋怀柔道:“阿萱,你家嬷嬷阅人无数嘛!说到讨价还价,定然是小菜一碟。”
刘佩萱道:“没错!尤其是在市集那里,我家嬷嬷虽是上了年纪,但是说到这个挑选食材,可说是金睛火眼啊!那菜蔬瓜果是否新鲜,她老人家瞄一眼便是心中有数,比那些刚出门逛市集的大姑娘还精明呢!”
宋怀柔道:“老人家吃的盐,可比我们吃的饭还多呢!”
刘佩萱道:“说实话,盐是必备的调味料,不可多吃啊!”
宋怀柔道:“我知道啊!我说的是一个比喻,就是老人家阅历丰富嘛!”
刘佩萱道:“说来说去,其实是因为我家嬷嬷年轻时那会儿,就在乡下。”
宋怀柔道:“所以,你家嬷嬷对农产品的品质以及价位,可说是了如指掌。”
刘佩萱道:“是啊!”说着,便拉了拉挂在身上的长布条。
宋怀柔道:“阿萱,那包袱很重么?”
刘佩萱道:“不是,不算很重。就是那个包袱的布条勒得有点紧,有点不舒服呢!”
宋怀柔道:“要不,你将包袱解下来,再重新打一个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