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振宏端来了一盘西瓜,搁在八仙桌上。
刘佩萱道:“哎,又是西瓜啊!”
王宸道:“有免费的西瓜,知足吧!”
邢振宏落座,道:“阿萱,若是你不吃西瓜,那就让给我们吧!三人各四块西瓜,刚刚好。”
宋怀柔道:“阿宸吃的那道宫保鸡丁有干辣椒辣油,多吃西瓜,正好去火。”
王宸道:“嗯,柔儿说得有理。”说着,便伸手拿西瓜。
刘佩萱赶紧拿了一块西瓜,道:“谁说我不吃西瓜呢!免费的西瓜,不吃白不吃啊!”
宋怀柔捧着一块西瓜,道:“这西瓜还是很甜的。”
邢振宏道:“夏天,吃西瓜,正是时候呢!”
宋怀柔道:“对!夏季炎热,西瓜水分多,正好止渴。”
刘佩萱道:“若是下午,有西瓜吃,那就更好了。”
邢振宏道:“下午,就是上课,哪会有西瓜呢?除非是休假在家。”
刘佩萱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王宸道:“昨天,听说你们又去礼堂咯!”
刘佩萱道:“阿宸,那是我们姑娘家的事哦!不许八卦哦!”
王宸道:“不会是分派礼物吧!”
宋怀柔道:“阿宸,你想什么呢?只是讲课而已。”
王宸道:“讲课啊?”
宋怀柔道:“对,就是讲课。”
王宸道:“讲课,好啊!”
刘佩萱道:“你们男孩子当然说好啊,又不是你们听课。”
邢振宏道:“谁说我们不用听课啊?”
刘佩萱道:“你们……不是到那个大操场那儿玩么?”
邢振宏道:“我们是在那儿听课!”
宋怀柔道:“昨天下午,晴空万里,可晒呢!”
邢振宏道:“可不是么?”
王宸道:“我班刚好在树荫下。”
邢振宏道:“我班的那个位置,栽着数棵小树。”
宋怀柔道:“小树的树荫……”
邢振宏道:“遮挡不了阳光。”
刘佩萱道:“有,总好过无吧!”
邢振宏道:“那倒是。”
刘佩萱道:“哎,你们在那里是什么课啊?”
王宸道:“阿萱,刚才你说了‘不许八卦’呢!”
刘佩萱道:“此一时彼一时嘛!”
邢振宏道:“就是仪容课。”
王宸瞅了邢振宏一眼,道:“阿宏,你怎么就说了出来呢?”
邢振宏道:“反正那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不如直说。”
刘佩萱道:“阿宏就是爽快!好吧,我告诉你们,我们姑娘家的也是仪容课。”
王宸道:“既然都是仪容课,没必要分开吧!”
刘佩萱道:“当然要分开啊!男女有别!”
王宸道:“男女自然有别。”
宋怀柔道:“我们是姑娘家,仪容课主要讲的是发髻。”
刘佩萱道:“对啊!你们男孩子会梳两个辫子么?”
王宸道:“算了,我们明白了。”
刘佩萱道:“那堂仪容课,还说明了固定发髻的装饰只能用寻常棉布制成的带子,尽量简洁大方。”
邢振宏道:“通常是用带子呀!”
王宸道:“除了用带子,还能用啥呀?”
宋怀柔道:“以前我是用发绳,现在用彩棉制作的带子,倒是没啥区别呀!”
王宸道:“就是嘛,柔儿是女孩子,你也是女孩子。阿萱,就你抱怨多咯!”
刘佩萱道:“哎,话就不可如此说哦!古语云,女为悦己者容。上个月,我家嬷嬷与我在市集上挑选了好几样款式新颖的发环发圈,还有一双缀着彩色珠子的发簪。”
邢振宏道:“且慢!你们姑娘家的事儿,我不大懂。”
刘佩萱道:“不懂就问呗!我可以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
邢振宏道:“据说,姑娘皆是十四进行及笄礼,然后,才可以将发挽成发髻,用发簪固定。”
刘佩萱道:“女子逢七而变,待到十四,举行及笄礼,这是很隆重的典礼。”
邢振宏道:“那你如此早买发簪干嘛呢?”
王宸道:“对哦!阿萱,你买一对发簪,干嘛呀?再过七年,你才用得着呢!”
刘佩萱道:“哎,那不过是一对发簪。呃……不对!说是发簪,实则是一对发环。”
王宸道:“那你直说发环,省的误会啊!”
刘佩萱道:“我本以为你们不会想到如此细致呢!”
宋怀柔道:“为何?”
刘佩萱道:“阿宸、阿宏皆是男孩子嘛,粗枝大叶,很正常嘛!”
王宸道:“男孩子不是全都粗枝大叶,譬如我。”
邢振宏道:“还有我。”
刘佩萱道:“哎,你们可真不懂谦虚啊!”
王宸道:“说实话,阿萱,我觉得,你比我们两个更当得起‘粗枝大叶’这四个字呢!身为姑娘家,竟然连发簪与发环都辨不清!抚心自问,你是不是粗枝大叶啊?”
刘佩萱道:“我觉得,发簪、发环都是用来固定发髻……”
邢振宏道:“女孩子就是那几个发髻,瞧着差不多。”
刘佩萱道:“怎么是差不多呢?差很多啊!说到底,阿宏,你还是不懂姑娘家的喜好。”
王宸道:“不懂就不懂呗!像阿宏这般奋发向上的正直孩子,才懒得与你浪费口舌讨论这花花绿绿的玩意呢!”
邢振宏道:“将长发平分成两部分,再编成辫子,套上发环,简捷又利落。”
王宸道:“阿宏,你竟然知道啊?”
邢振宏道:“我家那边的女孩子就是梳这般的发髻。”
王宸道:“男孩呢?”
邢振宏道:“与我们一样。”
刘佩萱道:“阿宏说的是其中一种,还有一种是梳成两个团子。”
邢振宏道:“那你们的是哪一种呢?”
王宸道:“阿宏,不用问,一瞧,不就知道了么?”说着,便抬头看向刘佩萱的发髻,道:“就是两个团子。”
刘佩萱道:“那位女夫子说了,若是梳了两个辫子,有时可能遇着意外。”
王宸道:“这里是书院,能有什么意外啊?”
宋怀柔道:“譬如武术课。”
邢振宏道:“若是一把大刀划断了一根辫子,那可糟了。”
刘佩萱道:“可不是么?咦,阿宏,你怎么说的与那位女夫子一样呢?”
邢振宏道:“我纯粹是猜的。”
王宸笑道:“就算猜,也能猜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