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柔道:“若是过了三天,还是老样子,可咋办呢?幸亏是第三天。”
刘佩萱道:“是啊!就是第三天早上,我与我家嬷嬷在楼下吃早饭。说真的,那家客栈做的饭菜,味道一般般,没啥特色。”
王宸道:“那类客栈就是为了天南地北的商人旅客有个落脚点,就是歇息的地方,又不是茶楼酒肆,那饭菜自然是应付过去便是了。”
宋怀柔道:“阿宸,你家的饭菜味道不错呢!”
王宸道:“那当然咯!我家茶楼是主营业务,后面的客院则是副业。”
刘佩萱道:“不过呢,如今想来,当时我们觉得那饭菜一般般,也许是心情不好,才会食之无味,如同嚼蜡。”
宋怀柔道:“嗯。阿萱,然后,那个转机呢?”
王宸道:“对啊,说那个转机吧!”
刘佩萱道:“当时我与我家嬷嬷一同吃早饭。”
王宸道:“嗯,我们知道,你继续说。”
刘佩萱道:“邻桌有三人一边吃早饭,一边聊天。”
王宸道:“也许是好友相聚,有聊不完的话题。”
刘佩萱道:“阿宸,你猜得八九不离十。”
王宸道:“哦。那么,你们怎么会对别人聊天有兴趣呢?”
刘佩萱道:“阿宸,你这话不对啊!他们就在邻桌,就是平时的聊天。就算我们想装作听不到,也难啊!你们说,是不是?”
宋怀柔道:“这是无心听到的,不算是逾矩无礼。”
刘佩萱道:“可不是么?”
王宸道:“好吧!那三人怎么样啊?”
刘佩萱道:“一人蓄须,年约三十,瞧着打扮像是客商。”
王宸道:“那家客栈的住客多半是做生意的商人呀!既然一身打扮瞧着像是客商,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客商。”
刘佩萱道:“一人是一个红脸壮汉,二十出头。”
宋怀柔道:“红脸啊?”
王宸道:“就是肤色偏枣红色的,可不是唱戏的红脸呢!”
宋怀柔道:“我只是无法想象红脸是咋样的。”
刘佩萱道:“阿宸说了,就是肤色较深,偏枣红色。”
宋怀柔道:“我明白。阿萱,你继续说吧!”
刘佩萱道:“第三人是一名年轻人,估摸着十八岁,一身儒衫,头上挽着混元髻,像曾学姐那样。”
王宸道:“曾学姐的混元髻只是寻常的发髻,其他学长学姐也是这个发髻呀!”
刘佩萱道:“对啊,就是这句‘其他学长学姐也是这个发髻’啊!”
王宸道:“有问题么?”
宋怀柔道:“阿萱,你的意思是第三人是我们正谊书院的学长,是么?”
刘佩萱道:“嗯,没错!他就是正谊书院的学长。”
王宸道:“那你还不赶紧上前恭敬作揖么?”
刘佩萱道:“那时,尚未到报到的日子。再说了,我不知道自己能否顺利通过正谊的入学面试。那一声‘学长’实在是太唐突啦!”
王宸道:“其实,就算是学长,你不认识他,他不认识你,不过是陌生人。那么,他能帮你们么?”
刘佩萱道:“可这位学长并非一般。”
宋怀柔道:“那是因为他家开客栈,有长期租赁的房屋么?”
刘佩萱道:“不是啦!若是他家开客栈,他用得着来别的客栈邀请他的朋友共进早膳么?”
王宸道:“很难说啊!有时,我舅舅也会邀请他的朋友到别的茶楼叙旧呢!”
宋怀柔道:“阿萱,你说吧!”
刘佩萱道:“刚才我不是说了么?那位学长瞧着约十八岁呢!”
宋怀柔道:“十八岁,比我们年长,自然是学长。”
刘佩萱道:“十八岁,正谊书院,你们还记得分班那时……”
王宸道:“我明白了,游历!十八岁,就是准备游历。”
宋怀柔道:“到了十八岁,便要游历啊?”
王宸道:“不过,不一定是十八岁,也许是十四岁,各大书院因地制宜,有些许差异。除了特殊情况,游历的时间,至少三年。总的来讲,男子外出游历,多半是弱冠前。男子二十岁行冠礼,就是弱冠。”
宋怀柔道:“女子呢?”
王宸道:“游历呢,主要是男子。至于女子……看情况吧!像曾学姐那样打算留在本院,或者是到别的书院,必须当了三年助教,便外出游历。因为曾学姐是女子,所以,她多半会与其他人结伴而行。”
宋怀柔道:“若非留在书院的呢?”
王宸道:“那就好说了。这游历嘛,可有可无。”
宋怀柔道:“为什么?”
王宸道:“女子本弱,出门在外,得万分谨慎啊!”
宋怀柔道:“可是我们书院不是设了武术课么?”
王宸道:“还是那句话,正谊书院有的是书卷气,可不是武馆。至于武术课,多半是花拳绣腿,就是活动筋骨强身健体而已。就这般身手,哪能在外面肆意闯荡啊?”
刘佩萱道:“说实话,家中长辈送闺女来书院,除了读书认字,说白了,就是沾染些书卷气,重要的是,将来有本钱说一门好亲事。有学识,也算是本钱啊!”
宋怀柔道:“女子都要嫁人啊?”
刘佩萱道:“嗯,若无立身之本,只得回家,乖乖听从父母的安排,或者族中长辈的说合,然后呢,就是上了满是红花的八抬大轿,拜了堂,便是一辈子。”
宋怀柔道:“难道不能自己做主么?”
刘佩萱道:“有啊,像曾学姐那样啊,当助教,游历,再当夫子。”
宋怀柔道:“除了夫子,就没别的职业么?”
刘佩萱道:“那我就不清楚咯!阿宸,你知道么?”
王宸道:“据我所知,当夫子是较为体面安稳的职业。”
宋怀柔道:“哦,这样啊!”
王宸道:“阿萱,说回那位学长吧!”
刘佩萱道:“嗯,那位学长,其实我不知道他的姓名,姑且称他为‘学长’吧!”
宋怀柔道:“那位学长怎么样呢?”
刘佩萱道:“当时,我与我家嬷嬷无意听着他们聊天,得知那位学长来自正谊书院,准备游历。因为他在外面租房,既然是准备游历,自然要退房。”
宋怀柔道:“若是他退房,那你们便可租房。”
刘佩萱道:“是啊!”
王宸道:“真是打瞌睡碰上枕头,正合心意呢!”
刘佩萱道:“就是呀!我家嬷嬷听说了,心中有了主意,立即与我说了,我自然是同意。若非我年幼,那我定会亲自出面。”
王宸道:“阿萱,可你还是个孩子呢!”
刘佩萱道:“然后,我家嬷嬷一转身,便上前施礼,那位学长先是惊讶,差点丢了手中的筷子。”
王宸道:“无缘无故受了一礼,还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换了谁不是惊讶呢?”
刘佩萱道:“阿宸,你能让我说完了,你再说么?”
王宸道:“行,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