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振宏道:“不,因为你们都选了清炒丝瓜,只有我选了苦瓜。”
宋怀柔道:“阿宏,我本以为你选了苦瓜,是因为苦瓜酿肉,里面有肉馅。”
邢振宏道:“苦瓜是我家乡的名菜,不是因为苦瓜中间镶嵌了肉馅。”
刘佩萱道:“这话,你说了两次,我们都明白。据说,有这么一句话,大意是家乡的味道是深入骨髓,即使远离家乡,也会记得那味道。”
宋怀柔道:“就像乡音那样。”
刘佩萱道:“对啊!”
王宸道:“有首诗,就是提到‘乡音’嘛!”
刘佩萱道:“哪首诗啊?”
王宸道:“阿萱,你忘了啊?”
刘佩萱道:“一时想不起来。”
王宸道:“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还记得么?”
刘佩萱道:“哦,就是这首诗啊!”
宋怀柔道:“这是唐代贺知章的《回乡偶书》。”
王宸道:“没错!贺知章是盛唐时期的大诗人啊!”
宋怀柔道:“据说,贺知章还是一位有名的书法家。”
刘佩萱道:“对啊!以前我在族学那会儿,老夫子曾经说过,盛唐时期,窦氏兄弟评唐名家书多讥贬,惟推崇贺知章,说贺知章的书法是‘与造化相争,非人工所到’,这评价多高啊!”
王宸道:“嗯,如此便解了我的疑惑。”
刘佩萱道:“阿宸,你有啥疑惑啊?”
王宸道:“我本以为阿萱这般活泼的性子,就是有话直说。可是,有时候,怎么会口吐珠玑呢?”
刘佩萱道:“哎,活泼开朗,难道就不能口吐珠玑么?这话,可说不过去啊!”
王宸道:“如今,我知道症结所在,便说得过去啦!”
刘佩萱道:“症结在哪?”
王宸道:“因为阿萱以前遇到一位博学的老夫子啊!”
刘佩萱道:“这位老夫子确实是博学的老学究。但是呢,我的领悟力也不差啊!”
王宸道:“做人须得谦虚呢!”
刘佩萱道:“我说的是实话嘛!”
宋怀柔道:“自信是好事。”
刘佩萱道:“柔儿说得好啊!”
王宸道:“好吧!不过,自信过头,就是自负啊!”
刘佩萱道:“这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
王宸道:“人嘛,一旦自负,便会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儿啊!”
刘佩萱道:“我早就知道啦!阿宸,用得着你提醒么?”
王宸道:“哎,我这是好意提醒嘛!”
刘佩萱道:“阿宸,你可知你这个年纪说出一大堆道理来教导别人,实在是有违常理啊!”
王宸道:“为啥是有违常理啊?”
刘佩萱道:“瞧着年幼无知,讲道理时故作老气横秋,反正就是不伦不类呢!”
邢振宏道:“阿萱说得好!”
王宸道:“不是吧?阿宏,这一次,你站在阿萱那边啦!”
刘佩萱道:“阿宏只是说实话罢了。”
王宸道:“难道年幼的孩子就不能讲道理啦?”
刘佩萱道:“不是啦!须知,小孩都喜欢听故事啊!”
宋怀柔道:“譬如,寓言故事。”
刘佩萱道:“是啊!”
王宸道:“我看过很多则寓言故事。不过……”
刘佩萱道:“不过什么啊?”
王宸道:“阿萱,就算你自以为讲得多好,还不如我自个儿看书呢!”
刘佩萱道:“同感!”
王宸道:“既然如此,复述寓言故事,还不如自个儿翻阅寓言故事集呢!”
邢振宏道:“我们书院的藏书阁一楼有很多关于寓言的书籍。”
宋怀柔道:“阿宏知道得很清楚啊!”
刘佩萱道:“昨天,从早上到太阳下山,阿宏可是待在藏书阁里呢!”
邢振宏道:“不算是一直待在那儿,中午,我还得去大食堂吃饭呢!”
刘佩萱道:“人多么?”
邢振宏道:“比平时清静些,嗯……像平时晚膳那会儿一样。”
刘佩萱道:“饭菜应该多出不少呢!”
邢振宏道:“不会,大食堂的后厨有预算啊!”
王宸道:“对啊!我们书院素来对此管理甚严。阿萱,难道你忘了当初的其中一轮面试的主题就是不许浪费粮食么?”
刘佩萱道:“我怎么会忘了呢?我还记得当时有个姓戴的被学长说了一通呢!”
邢振宏道:“那个姓戴的,好像是个姑娘呢!”
王宸道:“还是个千金呢!”
刘佩萱道:“对!就是个千金小姐!真搞不懂这些千金小姐干嘛还要来书院啊!明明就是贪图享乐的性子啊!”
王宸道:“这个嘛……嘿!大有深意呢!”
刘佩萱道:“阿宸,你知道啊?”
王宸道:“就是来书院待个一年半载,沾染些书卷气。”
刘佩萱道:“天真啊!书卷气,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啊!”
王宸道:“反正她们能证明她们曾经在书院读书,这就够了。”
刘佩萱道:“然后呢?”
王宸道:“女大当嫁,就是嫁人啊,有利于说一门好亲事!”
刘佩萱道:“哎,我想起了我家嬷嬷说的一则旧事,与这个有点关系。”
王宸道:“也是姓戴的么?”
刘佩萱道:“不是姓戴的。我的意思是两者颇有相同之处。”
王宸道:“又是千金小姐,是吧?”
刘佩萱道:“好像是衣食无忧,嗯……算是吧!我记得,那个千金小姐是姓金的。”
王宸道:“哦!姓金的啊?真的是‘千金’小姐咯!叫做金什么啊?”
刘佩萱道:“金……金……哎,我忘了啊!不过,她的名字蛮好记的啊!”
宋怀柔道:“若是好记的话,难道是可以组成一个常用的词语么?”
王宸道:“柔儿说得有理!嗯,我想想啊,这个‘金’字开头的词语有很多,譬如,金山,金花,金银花……”
邢振宏道:“姓金,名字叫银花,算是寻常的名字啊!金银花,清热去火,就算当作名字,也是有好的含义啊!”
刘佩萱道:“不,不是金银花!”
王宸道:“阿萱,你不是说忘了么?”
刘佩萱道:“但我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啊!她的名字就是……就是一听,就明白了,懂么?”
宋怀柔道:“就是琅琅上口那一类么?”
刘佩萱道:“对啊!”
邢振宏道:“我想到了一个名字。”
刘佩萱道:“说吧!”
邢振宏道:“金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