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内细碎的人声和机器运作的声音混响做一团,但在这些嘈杂声中,和颜疏对视的盛珩遇却感觉到了一片宁静。
颜疏的手隔空轻轻覆在盛珩遇的脖颈上,五指微张。
细白如葱段的手指与盛珩遇略深一号的肤色形成很明显的对比,有种说不上来的谷欠感。
手掌贴到盛珩遇皮肤上的那一刻,那种强烈的与另一个人互换温度的亲密感叫颜疏有一瞬间的失神。
而被那只看似柔弱的手指握住脖颈的盛珩遇,却像是被颜疏手掌下的温度烫到一般,身体紧绷,搁在大腿上的手慢慢握紧成拳。
摄影师的取景框对准两人,看到这一幕,他激动的快速按下快门,嘴里还在不停的咕哝,“perfect!太配了握草!”
厉竞炎在一旁看的也是频频点头。
李冉悄悄观察导演的神态,见他好似对颜疏很满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叫张习习去给在场所有人点午餐。
张习习痛心的把目光从颜疏和盛珩遇两人身上挪回来,咬了咬牙才去给大家伙点餐。
“好,再换!”摄影师拍的上头,恨不能把颜疏和盛珩遇框在取景框内不许他们离开。
而厉竞炎见这一组照片已经差不多够用了,就不顾摄影师意愿的叫了停。
颜疏和盛珩遇见早上这一组拍完了,才从人物角色中脱离出来。
盛珩遇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被颜疏碰过的脖子,喉结又是上下一滚。
“你进步很大。”盛珩遇一边和颜疏往休息处走,一边道。
颜疏抬手松了松作战服的皮带,有些得意挑眉看向盛珩遇,“当然,文叔都夸我有悟性呢。”
见颜疏笑,盛珩遇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笑。
“大家上午都辛苦了,我们颜颜给大家点了餐,大家都过来领吧!”李冉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颜疏转头,就见李冉和张习习正在给工作人员发工作餐。
她们点的工作餐是附近一家味道很好的私厨,所以所有工作人员在拿到餐盒的时候,都十分惊喜。
“谢谢颜颜!”
“哇,这家味道很好,我只在生日的时候斥巨资去吃过一次!”
……
工作人员不停道谢,颜疏也报以微笑。
她感激的走到李冉身边和她一起给工作人员发盒饭,在她耳边低低道了声谢。
“谢什么谢,你最近真会和我假客气。”李冉打趣道。
颜疏没再说什么,和李冉一起发完盒饭之后,才和李冉张习习一起去休息处吃饭。
盛珩遇和他的小助理李秋就坐在三人对面。
“谢谢颜老师的盒饭!”李秋见了颜疏,立刻放下筷子,双手举过头顶给颜疏比了个心。
“不客气。”颜疏对李秋笑笑。
盛珩遇原本正在吃饭,见李秋比心,眉梢扬了扬。
“谢谢。”他抬手将手边准备的两瓶矿泉水递给李冉和张习习,把一杯常温果茶递给颜疏。
李冉见盛珩遇区别对待,心里的警报器立刻就拉响了。
而被同样区别对待的张习习却像是从盛珩遇手里接过了一瓶蜂蜜,差点被甜出糖尿病。
颜疏看着手里的果茶,又看了看李冉和张习习手里的矿泉水,有点意外的挑眉看向盛珩遇。
“果茶是我路上顺便买的,只有一杯。”盛珩遇莫名看懂了颜疏的眼神,立刻解释,“要是冉姐和小张想喝果茶,我再帮你们点。”
“不用不用,我们喝水就行。”李冉可不想喝盛珩遇点的果茶。
她现在有点怀疑盛珩遇开始对她家艺人居心叵测了,盛珩遇给的好处她可不想接。
张习习更是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不用不用,矿泉水已经够甜了!”
“你味觉什么时候出问题的?记得找时间去看医生。”颜疏意外的看着张习习,真情实感的担心了。
张习习:“……”
众人吃完午饭稍作休息,立刻就开始准备拍第二套衣服的定妆照。
颜疏第二套衣服是一件白色缎面绣着繁复花纹的旗袍,外面搭了一件同色系的小坎肩,即便她不言不语的就往那一站,也能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温婉的大家闺秀不外如是。
但偏偏她演的这个角色明面上是在风月场里打混的歌女,穿的这样素净,真的合适吗?
盛珩遇第二套衣服是有些破的衬衫加一条黑色西装裤。
穿上这身衣服的池烈远刚刚失去父亲,被仇家追杀,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
这衣服是符合池烈远的人设的。
两人分别化好妆,再次并肩往外走。
颜疏将自己对衣服的疑惑说给盛珩遇听。
盛珩遇听完,很认真的皱眉思索了片刻。
“秋痕是歌女,可以用神态和肢体语言表现她的这种身份,服装并不能代表和象征全部。”盛珩遇解释道。
被他这么一提醒,颜疏也想起来剧本上关于秋痕的一些描写。
“秋痕杀人无数,她觉得自己的手不干净,所以很钟爱白色,她觉得白色是无暇的,穿上白衣服,她就觉得心理上的压力会小很多,而且会带给她一种平静的感觉。”颜疏点点头,“我应该明白这套要怎么表现了。”
盛珩遇点点头,有点期待待会的双人合照了。
这次两人的单人照依旧拍的很快。
盛珩遇在单人照中,完完全全把池烈远那种颓丧和无助感表现了出来,而颜疏更是身着白色旗袍,只用一个眼神,就把人的魂儿都勾走了。
那种魅惑不是肢体和言语上的轻浮,而是从骨子里撩起来的媚。
说她的秋痕是媚骨天成一点不夸张。
“你俩真是杀疯了!合照还是自己发挥吧!”摄影师满意的不行,一直在对着站在一块的盛珩遇和颜疏姨母笑。
此时拍摄场地中什么都没有,盛珩遇干脆直接在地上坐下,一条腿支起,一条腿伸直,整个人颓丧的靠在墙上,脑袋低垂,就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醉汉或是乞丐。
颜疏见状,眼睫微微扑闪了两下。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盛珩遇面前,弯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势又温柔的抬起盛珩遇的头。
盛珩遇脸上化了点战损妆,这时候整个人看着都像只被打了的大狗。
与衣着华丽精致的颜疏站在一起,天然就带了种弱势感。
颜疏捏着盛珩遇的下巴左右转动他的头,像是在观察他脸上的伤。
从始至终,她脸上都带着面具一样的微笑,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望着颜疏脸上的那抹笑,盛珩遇只觉得自己的思想和身心全部都被她摄走了,呼吸都有了一瞬间的迟滞。
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盛珩遇有点怕被颜疏听见他如鼓的心跳声。
靠!
她怎么这么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