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薛玉衡这家伙还很缺德地将她怎么叫萧尚言时的场景,惟妙惟肖地描述模仿了一番。
“皇上给你喂水的时候,你说,‘尚言哥,我不想喝’。皇上给你喂药的时候,你说‘好苦,尚言哥,我不喝’。”
薛玉衡道,“你是没看见,皇上当时脸都黑了,啧啧。”
秦落羽:“......”
“哦对了,前天晚上,皇上给你喂完药,守着你的时候,你又叫了一次尚言哥。”
薛玉衡唯恐天下不乱道,“你拉着皇上的手,说了好些话,还一个劲儿嚷着要回家,然后说完了,来了一句‘尚言哥,我想回家’。皇上当时就绷不住了,扯出手来转身就走了,到现在也没来过。”
秦落羽:“......”
感觉还不如死了好。
现在这情况,死了可能更好面对一点......
老天作证,她根本不是有意去喊萧尚言的名字,而是她生病的那些天里,萧尚言没少给她喂水喂药喂汤的。
她昏昏沉沉不想喝,萧尚言每次都哄半天,非要她喝下去。
她简直是苦不堪言,所以潜意识里有人给自己喂水喂药,她本能地就以为又是萧尚言......
“哎,洛兄,你这次,真的是惹大麻烦了。”
薛玉衡摸着下巴,叹气:“师兄想帮你,都没法帮。”
秦落羽愣怔好半晌,“那个,师兄,拜托你件事。”
“你不会又想跑吧?”
薛玉衡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上次你走,可把我害惨了,皇上怪我没拦住你,差点杀了我你知不知道。”
他摆手,“这种事干过一次就算了,我可不想再干第二次了。”
秦落羽无语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帮忙了。”
她顿了顿,“你能不能别跟皇上说我醒了?”
薛玉衡略一寻思就明白了秦落羽的用意:“你想躲着皇上?这事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早晚得跟皇上一个交待。”
开玩笑,身为皇后娘娘,当着皇上的面,昏迷之际叫了三次别的男人的名字。
竟然,一次也没叫皇上。
这搁谁谁也忍不了啊。
秦落羽抿了抿唇:“躲一时是一时。”
薛玉衡:“......好吧,随你。那晚你把皇上气走,皇上直接去军营了。可他早晚也会知道的,你自己心里也有点数。”
秦落羽点了点头,“对了,你们俩怎么都来了?”
“还说呢,你这个侍女啊,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薛玉衡提到婵娟,一脸“怕了怕了”的表情:“我听说你被萧尚言劫到了北地,想着没法跟皇上交待,打算来北地寻你将功赎罪,谁知道,人还没从隐医堂走,就被你这侍女缠上了,死活跟着我到了北地。”
薛玉衡当日本是想着秦落羽离开,是去西蜀找那个缘空寺,找到了或许就能顺利回她那个世界了。
谁能想到,她一出不夜都,就被萧尚言给劫到了北地。
陵君行雷霆大怒,后来虽然没对他怎样,但他到底心里过意不去,也担心秦落羽会出事,所以跟葛神医商量后,还是决定亲自来北地帮着找秦落羽。
他先前在北地走过一圈,对这里地形熟悉,而且他又是以大夫的身份行走,也方便打听消息。
陵君行的大军出发的当天,他也准备出发,结果一开门就发现婵娟等在隐医堂门口。
婵娟本来是想找薛玉衡问公主的下落,得知他要去北地寻秦落羽,婵娟死皮赖脸地缠上了他,一定要和他一起去找公主。
薛玉衡当然不干,可她死活就是跟定了他,吃饭盯着他,走路盯着他,晚上干脆守在他门口,生怕他跑了。
搞得一路上别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他。
薛玉衡实在没辙,只好带上她,以行医名义一路往北而行。
打听到萧尚言在平凉城,二人便来了平凉。
结果还没等他们找到秦落羽的下落,就发现萧尚言带兵去冀州城了。
再然后,城破了,卫无忌带兵杀进了平凉城。
再然后,陵君行抱着命垂一线的秦落羽回来了。
“也亏得是我来了,否则,你这条小命可就真保不住了。”
薛玉衡啧啧两声,“皇上抱你回来的时候,你就差那么一口气,人就没了。”
秦落羽没好气道:“你咋就不让我那口气干脆没了呢?”
省得她醒了还要面对这些糟心事。
薛玉衡乐了,“那我哪敢。皇上都说了,我要是救不活你,我这条命就别想要了。”
他有点感慨道,“不过说真的,这次你真得好好谢谢皇上。不是皇上,你可真就回不来了。”
......
薛玉衡走了,秦落羽生无可恋地埋头在被子里,颇有点想把自己活活憋死。
婵娟连忙过来扯她:“公主,你别担心,你好好跟皇上解释,皇上他肯定会原谅你的。”
秦落羽已然心如死灰,“你不知道,婵娟,这次麻烦真的惹大了。”
趁着陵君行昏迷逃走,本就犯了陵君行的大忌。
在城楼上被萧尚言搂在怀里,虽然是被迫,可陵君行远远看不清楚,搞不好还以为她是自愿。
这也就罢了,关键她昏迷时叫了好几遍萧尚言的名字,这怎么解释?
这根本没法解释啊。
就是解释,估计陵君行也不会信。
“多大的麻烦,皇上肯定都会原谅公主的。”
婵娟很是笃定的样子,“公主你不知道,皇上醒来后亲自去了趟诏狱,那个对你用刑的刑部尚书,被皇上下令挨个尝遍刑室的酷刑呢。皇上还......”
她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
秦落羽见她不说,纳闷道:“还怎么了?”
婵娟吭哧吭哧的,“还......还来了秋水宫。”
秦落羽有些好笑,没当回事,“不就是来了趟秋水宫,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在陵君行昏迷的时候跑了,陵君行估计气得想把秋水宫砸了拆了的心都有了。
婵娟神色却似乎更加复杂起来,“不是,公主,皇上他,他......”
秦落羽莫名其妙:“他咋了?婵娟,什么时候你说起话来也是吞吞吐吐的?”
“他,他......他睡在了公主的床上!”
婵娟语速很快,豁出去了般道,“抱着公主的枕头不放,还,还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