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眼神往空虚的地方看了一眼,好像是在认真想什么,付山也不急,他算是看懂了,林语带来的男人不是普通人,特别是他们举着的那个东西,似乎让园区里的人都很忌惮。
不然那么久过去了,园区里都没人出来查看情况?
主管眼神恍惚了一瞬,笑了笑说:“死了,从鳄鱼堆爬出去,在岸边力竭又被鳄鱼拖回去,吃掉了,剩了个头,头儿让人喂狗了。”
付山听到这话暴怒,手上的枪连开两枪,打在了主管的腿上。
主管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脚都被打穿了好几处,血液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地面,他身上一阵阵发冷,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慢慢失血的感觉,忍不住想到之前那些被他们放干血的人,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付山感觉太阳穴都在突突跳着,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不知道主管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心里害怕极了,生怕那天在水底看到的林彦只是他的幻觉,他要是真的死了,该怎么办啊。。。
他只能重复着,“我不相信,不可能,他没有死,你们在骗人!”
站在旁边的男人似乎对这场戏的结尾感到了无趣,他开口提醒付山,“这人之前可是无恶不作,这种人不配活着的,他害了你,要不是你妹妹机灵,你妹妹也要被骗进去,你知道的吧,里面的女人都在做些什么。”
男人的话像是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他的盯着主管的眼神瞬间变了,那种恨不得抽筋剥皮的恨意迸发而出,他把枪缓慢的移到了主管的心口。
男人似乎来了兴趣,他站直了身体紧紧盯着付山,“这种人活着只会祸害更多的人,不是吗?还会有别人的妹妹被他骗,还会有更多的人像你一样绝望,他死了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付山的手有些颤抖,他回想着这段时间主管的所作所为,红着眼睛手指哆嗦着扣紧了扳机。
“砰!”
一声轻响,付山松开了手,主管缓缓滑落在地,一切尘埃落定。
站在一旁看戏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叹,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
过了几秒钟,主管突然动了动,他抬起头,满脸劫后余生的激动,哆嗦着唇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了他?
围观的男人挑了挑眉,看付山的眼神意味深长。
付山低垂着眼,声音低沉的说:“你放走了我,到手的业绩也没有完成,还带害了三个看守,你活着回去也不会被放过吧?”
付山嘲讽的笑了笑,“或许他们会送你去水牢,或许会挑了你的指甲,或许会鞭打你,侮辱你,等你受不了死了,还会把你的内脏拿去卖掉,这样的死法,不比死在我手里更让人泄恨吗?”
付山说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船,林语很听话的躲在了船舱里,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看到有人死在了面前正害怕的抹眼泪,还是说,因为信任他?
他声音很低的说:“他们还在等我,你这样的人,不配的。”
付山说完这话,有些站不稳的摇了摇,像是脱了力似的倒了下去。
他实在是太累了,在瑞城受的伤一直都没好,更别说在这里短短一个月,受了各种各样的伤,他全凭着一口气吊着。
现在他的心放了下来,一瞬间人也没有了力气,连手指都动不了。
他趴在地上,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感受到有人把他拉起来,背在背上,天旋地转间他看到站在一旁矜贵的男人看着他满意的笑着。
他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想起刚刚男人在旁边说的话,感觉有些发冷。
男人似乎是在引诱着付山杀了主管。
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受到他的蛊惑,他疲惫的垂下眼,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也不知道林语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这一刻他实在是太疲惫了。
他的力气只能支撑到被人带上船,看着着急的向他跑来的林语。
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我没事的,我带你回家。我好累啊,小语。”
林语强忍着泪水,握住了付山没有一丝力气的手慌忙道:“恩,我知道,我知道的,你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就回去了。”
付山笑了笑,睡了过去。
林彦完全不知道林语已经踏上了这个他视为噩梦的地方,他心不在焉的翻看着眼前的石头,眼睛忍不住的往入口处看。
在底下看不到天,根本没有时间观念,他感觉自己已经下来了很久很久了,五个小时或者是十个小时?
难道林语还没有给头儿回电话吗?
今天可是周六,为什么林语和晓晓都不接电话?
他在胡思乱想中敷衍着工作着,一边工作一边绞尽脑汁的安慰自己,也许是他们打不了跨国电话呢?
还是说她们俩人结伴去干什么了?
闻老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语气平淡地说:“年轻人,遇到事儿要冷静,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林彦叹了口气,心里堆满了事儿,让他忍不住开口倾诉:“我最重要的两个亲人,一个被困在缅国不知名的角落里,生死未知,一个在国内,好不容易能给她打电话了,她却一直没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冷静的下来。”
闻老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只能说时代太好了,以前没有手机的时候,天大的事儿都只能慢慢的等,一等就是几个月,也没见有人因为等封信就什么也不干。”
林彦苦笑一声,“是这个理儿,但是时代在进步,电话的发明不就是为了减少那些遥远的牵挂吗?我妹妹一直联系不上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害怕的躲起来哭了。我只是想告诉她,我还活着,我还好好的,一封信是要几个月的时间,但是这几个月的担惊受怕,也挺磨人的。”
闻老放下手上的石头,“几个月的等待换来的消息才足够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