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地上茫然的看着头儿还抬在半空中的腿,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只有旁边围观的人看到,头本来满带笑意的摸着他的头说他是条好狗,可是话音刚落,他就冷了脸,一脚踢在了年轻人的腹部。
很多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有些人本来心里还在暗骂年轻人可真会舔,刚刚还装模作样替别人说话,下一秒就差点把人弄死了立马去抱领导的大腿。
还有人觉得这人真是变态,是个坏胚,他刚刚喂林彦馒头时候的表情,全然不像被威胁的样子,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都让人感到害怕。
头儿冷下脸来,“好狗要会听话,我刚刚是不是说了,让你停手,你怎么就听不进去?”
年轻人满脸的潮红,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往下滴,虽然平时头儿笑嘻嘻的就让人感到害怕,但是他突然变了脸大家心头都只剩下恐惧,很快年轻人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疯狂的磕头,一下下的砸在地上,眼泪哗哗往下流,嘴里大声的喊道:“对不起,对不,对不起,我刚刚,刚刚,没有听到,我错了!我错了!”
头儿有些嫌弃的撇开了眼睛,语气平淡的说:“闭嘴。”
这一下年轻人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任何声音都会引来头儿的不满。
空气中安静的像是有什么在滚动,有些粘稠和压抑。
那边早就有人过去看了林彦的情况,头儿的目光扫过的时候,那人点了点头,表示人还活着。
确保他人还活着只是昏了过去之后,头儿淡淡的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我这人很公平很民主的,你们要是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来找我提意见,如果意见真实有用的话,我会采纳的,你们也不要那么害怕,我会保护大家的安全的,当然,个别不愿意为我工作的人就算了,我也没必要保护他们,你们说对吧。”
人群里传来稀稀拉拉的附和声。
头儿客气的说:“你们继续聊,不过得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才能继续干活嘛。”
屋子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经过今晚上这一波,谁还敢晚上在房间里聊天,这不是找死吗?
头儿看到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的样子,勾了勾嘴角带着人转头离开了。
而昏过去的林彦,就像是一块破布般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
有人小声的问道:“他怎么办?死了没有啊?”
“不知道啊。。。应该没死吧?要不要过去看看啊?”
“看什么?你还敢去帮他?小心被牵连!”
“那万一他死在咱们这屋子里,不太吉利啊。。。”
有人忍不住嗤笑一声,“吉利?你脑子有病吧?你人都在这里了,还吉利?”
“哎呀,别管他了,万一他们头儿不满意连累了我们怎么办?”
“是啊,这人可真是蠢,低个头怎么了,非要犟。”
“呵,不犟的不也被嫌弃了?”
大家都鄙夷的看着刚刚给林彦塞馒头的男人,自以为小声的指指点点。
“是啊,可真是贱骨头,还以为是个有骨气的,谁知道是个孬种。”
“是挺恶心的,这种人可怕的嘞。”
周围的人小声的窃窃私语,还坐在地上的年轻人激动地站起来对着他们吼道:“你们有种,你们有种刚刚不帮他说话!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一个个都是大圣人了?!在这里装模作样些什么?!”
这话戳中了不少人的心思,刀子没割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人一走大家都站在了道德至高点来教导他人,可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配不配?
大家不都是一样的货色吗?
至少他还出口帮过林彦,他们呢?嘲笑他贪生怕死,嘲笑他可怕,可是最可怕的不就是他们这些站在那里没有任何作为的墙头草吗!?
年轻人心中有些愤怒,这些人只知道说风凉话,他就不信,刚刚如果是他们被威胁,他们会不会比他更加恶心!
对,就是恶心,他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爬起来自己回到了床位上用肮脏的被子裹住头,刺鼻的味道一阵阵侵入脑海里,他不停的在心里默念他没有错,他只是想保全自己,那些人才是真的恶心。
大家看到他这样,也纷纷爬回了自己的床上,没有了最后一丝光线的茅草房更加的黑暗。
有看不下去的人,悄咪咪从床上拿了一条被子搭在林彦身上,之后便像是做了什么功德一般安心的睡了过去。
深夜的林彦是被一阵痛意从昏迷中拖醒。
他的嗓子撕裂般的疼痛,嘴里分泌出来的唾液像是致命的毒药一般腐蚀着伤口,从喉咙处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让他的头皮都随着脉搏一下下跳动着疼。
他睁开眼一时有些不知道这是哪里。
在身后此起彼伏的鼾声中,回忆起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
他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被子,脚步阑珊的往外走去。
本来是想找点水漱漱口,嘴里的血和馒头的味道发酵出一种奇怪的味道,但是看到水他就本能的干呕,今天晚上被人灌水的窒息感又蜂拥而至,铺天盖地的压着他的神经。
他有些绝望的靠在墙边上,双眼放空脑海里翻滚着各种阴暗的念头。
但是脑海里突兀的出现了付山在船上和小武他们对峙时坚定的看向他的眼神,他叹了口气,无论怎么样生活依旧得继续下去,付山还在等着他。
他只能自我安慰,本来这一趟出来就是想要去矿山收石头,现在都不用再找关系跟团了,自己就在矿山里打工。
直接接触一手石头,换个角度想也算是达成目标了,想到这他不由得回忆起今天白天搬石头见到的那些矿。
石头外面都覆着厚厚的泥,他看不清石头的皮壳,但是那些开采出来的的确是翡翠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