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山细思极恐,心里暗自警惕着,看这些人的样子都能想到今后他要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是他转念一想,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他眼神一暗,不由得想到了林彦,心里一阵阵绞痛。
从十几岁开始俩人就一直在一起,他曾经还暗想过他们这样的怎么着也得是小说男主角的配置,金手指一开秒遍全场。
这人生才准备启航,就没了?
他心里有些茫然。不知道怎么一瞬间就成这样了。
政哥说的话他不想相信,但是每一丝细节都能完美的扣合了林彦的性格,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林彦只剩下了半颗脑袋还被喂了狗,也或许是他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
自我保护机制本能的绕开了关于林彦的思考,他咬着牙眼里充满怒火,想到了小武。
他可真是放长线钓大鱼,那么几个月的时间,他明明表现的像个毫无心机的朋友,什么都为他们考虑过,或许从一开始就都是骗人的。
把人骗到瑞城,再以进厂打工赚钱的名头把人哄骗过来,实行诈骗。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小武躺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样子,又有些泄了气,人都死了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今天所见的一切都在提示他这是一个集团,甚至是很大的一个团伙。
只是不知道传说中的诈骗、涉黄、贩毒和贩卖人口这边到底干什么的。
他们这些被骗进来的人又承担着什么角色?
正在思考中的付山被一声不耐烦而且不标准的普通话打断:“吃不吃啊?不吃滚出去。”
付山抬眼看到排队已经排到他了,他想着事情太过于入迷,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低头看了看面前所谓的食堂,一共只有5个菜,一个肉末炒辣椒,其他四个素菜。
每个菜都看起来让人毫无胃口,清汤寡水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随便指了几个菜抬着找了个空地就坐下来开始吃。
饭菜入嘴比看起来更难吃,付山实在是饿恨了,他现在只有先养好伤,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他快速的扒着饭,那鲜活灵动的样子让很多人都多看了他几眼。
付山刚刚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离开不久的铁哥已经走了回来。
看他已经吃完了平淡地说:“走。”
付山有心找他再询问点什么,但是腿上的隐隐作痛让他识时务的闭上了嘴,等他吃完饭铁哥又把他带回了他们出来的那栋楼。
这次倒是没有再带他上二楼,在一楼随便找了个小房间打开看看有空铺就让他进去,“你以后住这。”
房间很小,里面塞了4个高低床,中间只留了一个够一人通行的小过道,门口有个卫生间,散发着极其难闻的味道。
付山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里只有5个床上有简单的被子,估摸着他这是有5个室友。
他正打算开口问铁哥,铁哥快人一步把一本册子和一部手机丢给了他。
付山翻看了一下厚厚的册子,册子上写满了各种对话,他有些奇怪的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铁哥瞟了他一眼,“看看这些资料,学习一下怎么包装自己,只要你能从别人手里骗到钱,就可以睡得好吃得好。”
付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就是让他干诈骗啊!
他们镇子上之前就发生过诈骗事件,当时镇上对这个事情尤为重视,到处打广告开座堂,让人不要接陌生电话,不要相信别人的赚钱陷阱,当时他们第一次去赌石,小语脱口而出说他们是不是被诈骗了就能知道反诈骗在他们心里有多重要。
付山皱着眉头有些不情不愿,他要是为了吃一顿肉就骗人家钱毁人家有个家,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犹豫着打着商量问铁哥:“这,骗人不好吧?”
铁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短促的笑了一声,付山瞬间汗毛都立起来了,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铁哥直接一脚踢在了他的胸腹上。
这一脚力气极大,付山感觉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了位,刚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在翻滚,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铁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他整个人往上提了提,“骗人不好?那活着好不好?”
付山被踢得眼神都无法聚焦,铁哥冰冷的手贴在他的头皮上,让他突然惊醒过来,他慌忙边点头边说道:“我做,我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问问。”
铁哥放开他的头,慢条斯理地说:“听话点。”
付山连忙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好好干的。”
铁哥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给他扔了一瓶跌打损伤的药。
付山有些惊讶,似乎有些没想到他们还会给他药。
等铁哥离开了,他捏着药叹了口气,本来还打算问一下去哪里买被子被套,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他是什么都不想问了,总感觉每问一句就要被打一顿,反正最近天热,没有被子也还能睡。
他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坐着,恐慌和绝望笼罩付山的心头。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中。
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心想他们让他诈骗他就先混着日子,他又不是不干活,只要他表现的足够努力就行。
别人不上当,他能怎么办呢。
怀着这样的心态,付山躺在床板上睡了过去,睡着的瞬间还迷迷糊糊想着有机会就把手机拿回来,联系下峰哥他们看看能不能救他出去。
似乎没睡多久,付山就被一阵声音吵醒了。
他瞬间坐起身打算和他的室友搞好关系,屋子里如他所料进来了5个人,他们都一脸疲惫的样子,每个人都如同行尸走肉般进来,他们似乎一点都没注意到这个房间里多出来了一个人。
付山看了一会儿连忙下床和他们打招呼道:“你们好,我叫付山,今天新来的。”
五个人里只有两个人对他的话有反应,其中有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人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另一个冷笑了一声就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