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丽君眼角一抽，没想到童梦居然是这么个反应，没好气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怪妈太自私吗？”
“我不和病人一般见识。”
童梦其实从三番五次童安可看她的神情当中也判断出来过，自己很可能和聂家有着某种联系，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震惊了一点点。
不过，聂臻死了是怎么回事？年纪轻轻的。
周厉衍抬手揉揉童梦的头：“你要是想去聂家看看，我可以带你去。”
“免了。没兴趣。”童梦嗤声，接着追问，“那聂臻……哦，就是我那个从没见过面的爹，到底是怎么死的？当初聂家收购童家的时候我还小，都没见过他呢。”
“他在你出生之前就死了。”童丽君叹了口气，“这也是聂家之所以痛恨童家的原因。当年聂家本来是不同意你大姨和聂臻在一起的，后来你大姨出事，去了趟国外，然后我有了你，聂臻在此期间去找你大姨，死在了一场海难里。”
“……”童梦睁大眼睛，“那您是怎么有了我的？我大姨是怎么出事的？”
童丽君深深地看着童梦：“你大姨……在孩子已经八月的时候出了车祸，意外流产。那之后身体受到了重创，再也不能生育，然后就心灰意冷跑去了国外治疗。”
童梦张了张嘴：“所以聂臻就想让您怀孕生个孩子来顶替他们两人的孩子？”
童丽君没说话。
童梦双手环胸：“这种事情您怎么能答应呢？真想不明白。就算真没有孩子，天也塌不下来。再说了，有了孩子聂家就能接受我大姨吗？”
“聂家不接受你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吧。”
周厉衍说出自己的疑惑。
童丽君还是没吭声。
周厉衍眯了眯眸子，总觉得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问题。
童梦哼哼：“重男轻女的家庭更要不得了。算了，当年的事就不必再提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别人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去招惹别人。”
童丽君微笑着拍拍童梦的手。
晚上的时候，童梦和童丽君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回了童家。
她不知道的是，当天晚上，童安可再一次来寻找童丽君。
两姐妹这次的相见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童可儿因为惧怕童梦的手段也老实了不少。没再跟着童安可来医院闹事。
“姐姐——”
童丽君见童安可进来，挺起身笑了笑。
童安可看着童丽君苍老的脸，拉了把椅子坐下，一时有些伤感：“都这么多年了，你看看你，怎么过得比我还凄惨，都已经长这么多白头发了。”
童丽君眨眨眼睛里的泪光，淡淡笑了笑：“万般都是命。从童家没了之后，我就一直这样了。幸亏姐姐一直在国外过得不错。”
童安可神色滞了滞，有些晦暗：“这段时间我仔细想了想过去发生的事情，想想我当初和聂臻发生的点点滴滴，总觉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不说？”
“我……”童丽君垂下眼睑，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启唇，“我承认，姐姐，我和聂臻确实有事情瞒着你。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我们也没有过任何暧昧关系。”
“什么？那照你这个意思，童梦也根本就不是聂臻的孩子，对吗？”
童安可瞪大眼睛，想想之前自己和童丽君发生的冲突，有好几次童丽君都似乎想和自己解释什么，最终都被打断。
“我说的是真的。”童丽君闭了闭眼，像是很久都没有跟人倾诉过一样，长长吁了口积重的郁气，“但有一点你错了，童梦确实是聂臻的女儿，并且，是你和聂臻的亲生女儿。”
“……什么？你说什么？”
童安可当年流产导致身体再也不能生育这件事情是她心头的痛，这么多年无论她做任何的努力都无法治疗身体上这唯一的创伤，尤其是从她肚子里消失的那个八个月大的孩子，那是她和聂臻唯一的孩子，她还那么小就没了。
而现在童丽君却告诉她，童梦就是那个孩子。
不对，不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我说的是真的。”童丽君深深看着童安可，抬手握住童安可的手，“姐姐，当年你出的那场车祸就是聂家计划的，聂臻和我发现聂家的阴谋后，只能将孩子藏起来。”
“可是，可是……”童安可不解地看着童丽君，“可是为什么大家都说那孩子是你和聂臻一起生的？为什么当时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你们不告诉我真相？”
童丽君蹙眉，摇摇头：“那也是聂家为了离间你和聂臻的手段。而且，姐姐你忘了吗？你出事的时候我人在外地。其实我那时候是担心聂家再次对孩子下手，才不得已连夜逃走的。所以姐姐，你上了聂家的当了。”
童安可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觉得这件事情简直所思，眼泪不自觉就簌簌而下：“可是聂臻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童丽君伸手帮童安可擦去眼泪：“聂臻是想告诉你真相的，但他当时已经被聂家限制了出行，后来等他好不容易出来的时候，你已经心灰意冷踏上去国外的船了。再后来聂臻去找你，路上……遭遇了海难。”
童安可这回彻底说不出话来。
她很想告诉自己这些话都是童丽君瞎编的。可理智又告诉自己，童丽君这番话前前后后逻辑缜密，根本挑不出一丝毛病，而且，她似乎根本就不担心自己做亲子鉴定。
真相摆在眼前，童安可惊愕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良久之后，童安可捂着自己的心口，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抬起雾水朦胧的双眼：“你是说，聂臻，他是因为去找我所以才遭遇海难的？”
“是。”童丽君深吸一口气，定定看着童安可，“姐姐，聂臻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明天我就可以找童梦和你做一下亲子鉴定。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没必要欺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