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她发出嘶哑的叫声,拼命的挣扎着,原本整齐的黑色长发凌乱不堪,额头上青筋脉络挑动,眼眶死死睁大,因为过度的窒息,导致她眼球白色部分漫上红血丝。
Lily现在后悔死了,内心恐惧慌乱,生理性的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
她没有想到三爷反应会那么可怕。
就看她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对方终于松开了手。
Lily不停地捂着自己喉咙咳嗽,眼泪都呛出来了,十分狼狈。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脖子肯定被掐肿了,火辣辣的疼,强烈的窒息让她呼吸都疼得要命。
她大口大口地深喘着,肺部因大量新鲜空气的灌入而显得刺痛难耐。
三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漠的眼神透着森森的杀意,只有杀过人见过血才会有这种眼神。
“你都知道什么?”他死死盯着Lily,再一次重复问道。
Lily捂着脖子颤抖了一下,眼眶里挂着泪珠,青紫脸色还没有缓过来,“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嗓子被掐的有些嘶哑,最初的恐惧慌乱过后,她只剩下伤心欲绝悲痛万分,目光凄凄切切的看着对方。
三爷:“……”
这个女人虽然有点用处,但脑子真的不太好用的样子。
按照Lily的想法,这个时候对方应该一脸怜爱后悔的将她搂入怀里,心疼的安慰。
但是,别指望习惯杀戮和暴力威胁的人会怜香惜玉。
三爷没有get到她的脑回路,微眯眼睛,脸上那一道疤更加狰狞可怕了,眼里充满了威胁:“说!”一拳狠狠砸到桌子上,上面的酒杯酒瓶都颤抖了一下。
华国A城的事情是机密,哪怕连他的心腹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Lily深吸一口气,三爷现在还没有跟前世一样深爱她,所以态度恶劣一点情有可原。这辈子她决定不会再辜负他了,不会因为霍司渊再伤害到他……
想到前世那个喜欢喊她百合花的男人,亲自给她取了英文名“Lily”,意外纯洁善良。Lily不断的给自己做心里安慰,刚刚差点被掐死了,现在望着对方的眼神就充满了宽容和谅解和爱意。
三爷被她的眼神看得十分烦躁暴躁,脑门抽痛。
“三爷,我知道你一直恨霍家,一直想回到华国,我可以帮你……”Lily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她要报复宋黎那个贱人,还有伤害辜负了她的霍司渊!
前世仍爱着自己的三爷,就是最好的合作对象,为此,她不惜暴露自己最大的底牌。
三爷原本冷漠谨慎的眼神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望着Lily的目光也越发凝重………
Lily离开之后,他坐在包厢里,眼前的烟灰缸积满了烟头,烟雾缭绕中,男人有些凶残狰狞的面容露出一个森森的笑,露出的白牙仿佛是嗜血的猛兽。
他按了一下桌角下暗处的按钮,包厢内的墙壁突然打开了一扇门,一个瘦小的男人走了出来,穿着普普通通,长着一张平平无奇扔到人群里就找不到的脸。
“三爷。”他恭敬的走到三爷面前。
“去查这个女人刚才说的事。”
“是。”
人离开之后,他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上闪烁的灯光的水晶吊灯,只剩下他一人的包厢安静无比,但是刚才的血腥暴力的气息依然萦绕在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兴奋不已。
重生?
如果是真的……
那就有意思了。
霍家,霍司渊,呵呵,这笔帐可以提前算了。
………………………………………………
网络上关于花容容的骂声已经没有了,但由于垃圾系统下线,宋黎也不知道花容容现在的圣母指数没有上涨。
宋黎老老实实窝在霍家养伤,她脖子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解开绷带之后只剩下一道浅的几乎看不到的疤痕。
宋黎没觉得什么,霍司渊却一直盯着那一道疤痕看了半天,然后找来了最顶尖的外科整形医生,把这道疤痕去掉了。
“我不会允许你身上留下任何的伤害。”霍司渊指尖抚摸着宋黎恢复如常光洁白皙的脖子,眸光深沉。
绝对不会了。
宋黎总觉得他的眼神很复杂,一掌拍开他在自己脖颈摸来摸去的手指,“别打扰我睡觉。”说完扯过被子连脖子带脑袋一起罩住。
霍司渊无奈低笑,起身关了灯,才回来躺下。
房间沉浸在黑暗之中,只有隐隐约约看到一点轮廓。
刚开的窗户下是银白的月光,突然纷纷扬扬洒起了雪花。
下雪了。
第二天,宋黎一早起来看到的就是银白恺恺的世界,激动的不行。如果不是王叔在旁边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出手阻拦,宋黎都想扑到雪地里打滚几圈。
宋黎从小就喜欢雪,白茫茫的,仿佛能将整个世界的肮脏龌龊都笼罩在一片纯洁雪白之中,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抹纯洁无暇的颜色。
但她一直生活在南方,很少看见雪。加上她从小身体就十分畏寒,爷爷也不同意她去北方的城市读书工作。
她在印象中,只有一次跟上司出差到北方的一个城市,离开的时候刚好下雪,雪花飘在车窗上,仿佛隔着玻璃要邀请她。可惜当时赶着回来,没能好好欣赏。
“太太,你怎么就穿这点衣服?小心着凉了,赶紧给太太送件外套……”
室内有空调暖气,但室外冷风扑面而来,王叔看着飞快奔向后花园的宋黎,愁的不行,急忙提醒旁边的女佣赶紧给宋黎加一件外套。
太太自从小时候摔到冰池子里,从小身体就不太好,特别怕冷,一看见下雪又兴奋的不行,不小心就会着凉了。
“不用不用,我穿的够多了。”宋黎乐呵呵的跑向雪里,她穿着的衣服差不多裹成了一个球,除了脸颊能感到冷意以外,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
冷风呼啸,目之所及的屋檐下都结着一层白色的薄冰,后花园里刚清扫出来的路面都泛着一层冷冽的灰白色。一阵夹杂着冷意的风刮来,打在她裸露的面部肌肤上,有点冷,但不算什么。
宋黎带着厚厚的手套,团起雪球,激动的和跟上来的女佣赵小禾打起了雪仗。
霍家的佣人里,赵小禾赫然已经成为了除管家王叔以外,最受女主人幸运的佣人,差不多换成了女佣头头。
宋黎拉着赵小禾和几个女佣,兴奋地打起了雪仗。
打了没一会,鼻尖冒着热气,浑身发热,宋黎干脆把限制她动作的厚厚外套一脱。
“今天我都要把你们打趴下!”
霍司渊远远就听到宋黎的声音,嘴角下意识地扬起了一个弧度,等他走进后花园,看见脱了外套的宋黎好被迎面而来的一个雪球砸了个满脑袋,表情立马冷了下来。
佣人看见了他,动作都僵住了,尤其是被被他冷冰冰的眼神扫过来,顿时觉得骨头发冷。
宋黎背对着他一时还没有察觉来人,甩了甩头发上的雪渣,刚想反击,一件带着灼热体温的外套就从头上盖了下来。
宋黎下意识扭头,看上霍司渊有些铁青的脸色,“那么冷的天,胡闹什么。”
他长手一伸将人拉入了怀里,伸手拂掉她长发上面的雪,指尖触碰到她的皮肤时察觉到一片冷意,眼神更难看了。
刚刚陪着宋黎打雪仗的那几个佣人,被他阴沉的眼神扫过来,不由瑟瑟发抖,僵硬在那里不敢动。
宋黎摇了摇头:“我不冷啊。”玩雪多开心啊,这是宋黎来到这个世界,心情最好的一天了。
“阿黎,外面冷,别闹了快回房间……”霍司渊放柔语气,仿佛哄小孩子一样。
因为小时候出过事情,哪怕这些年来有家庭医生精心调养着,宋黎身体还是比正常人要弱一些,尤其怕冷,平时还好,一旦着冷了……
霍司渊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人。
宋黎玩雪玩到一半被迫强行带回了房间,管她怎么抗议甚至撒娇,霍司渊都不为所动,甚至喊来了家庭医生给她检查身体。
宋黎很是无语,被迫喝了一大碗祛湿的姜汤之后,“你这是小题大做,我又不是脆弱的瓷娃娃,不过就是玩了一下雪而已。”
然后乘着霍司渊不注意,又偷偷溜出去玩雪。
霍司渊发现时,宋黎已经在雪地里滚来滚去好几圈了。
霍司渊:“……”
等到晚上的时候,宋黎喉咙开始干燥咳嗽,脑袋发晕发热。
宋黎这才意识到,原主的身体有多玻璃多脆弱。
宋黎焉了吧唧的躺在床上,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贴着一块退热贴。
霍司渊又好气又心疼又无奈,坐在床边,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她热乎乎的脸蛋,拿着调羹给她喂热水,“医生让你这个冬天就别出门了。”
霍司渊知道自己的话在宋黎面前不管用,直接搬出了医生的话。
宋黎喉咙也干的厉害,老老实实的张嘴喝水,耳边听着霍司渊的教训,难得乖巧了下来。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玩雪不要玩雪,你的体质又怕冷,还想着在雪堆里打滚,这下好了吧,直接生病了,阿黎,你不能听话点吗……”
大概是宋黎难得老实乖巧安安静静下来,霍司渊忍不住训了起来。
宋黎脑袋晕乎乎的,听着他说个不停,忍不住了,“霍司渊……你嘴巴……怎么越来越碎了?”
男主在她面前的形象早就已经破灭,现在只剩下缠人黏糊和嘴碎。
霍司渊:“……”
霍司渊差点被她气死,手和牙齿都痒痒的,看着宋黎扁嘴嫌弃的模样,终于忍无可忍,放下调羹水杯,低头捧起她的脸颊狠狠的亲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黎不仅觉得自己的脸蛋发热,更觉得浑身都滚烫发软了,无力的喘着气,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不知道是病的气的还是羞的,宋黎觉得自己头都要冒烟了。
“你……你这个禽兽,连、连病号都不放过……”
霍司渊一脸餍足的舔了舔嘴角,盯着她微微肿起的唇瓣,笑眯眯道:“缪赞。”
宋黎:“……”
宋黎这一病就是一个星期,外面陆陆续续又下了两场雪,霍家大宅位于半山腰之中。温度本来就低于外边,哪怕是开着暖气的室内,都能感觉的到外边的寒意。
也不可能一直憋在房间里不出去。
在宋黎日渐哀怨的目光下,霍司渊终于良心大发的允许她出门。
不过……
宋黎看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还有收拾东西忙忙碌碌的佣人,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霍司渊。
“你这是,终于决定把我扫地出门了?”
霍司渊已经被她弄得没脾气了,捏了捏她下巴,“又胡说。”
“这是要干嘛?出远门。”
“去避冬。”霍司渊看向她,眼神里有些无奈,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人一直藏在家里。
宋黎:“……”这种有点遗憾惋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阿黎,你体质畏寒,今年的冬天又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寒潮。医生建议我们去温暖潮湿的地方避冬。”霍司渊摸了摸宋黎的头发,解释道。
原来如此。
宋黎记忆里,原主确实从小就十分怕冷,比她自己还要怕冷,一到冬天仿佛骨头都要结冰一样,现在只是入冬还不到最冷的时候。霍老爷子在的时候,每年冬天也会带着原主去一些四季温暖宜居的国家避冬,春天温度回升的时候再回来。
现在霍老爷子不在了……
宋黎莫名浮现出一股惆怅之意,霍老爷子是渣男中的战斗机,但对原主好得的确没话说,对比之下,原主才是他亲女儿,而霍司渊。
宋黎抬头看了一眼现在这个在她面前,永远都是温柔缱绻眸含星光的男人。
原主真幸运啊,能有两个人对她如此的好。
比她幸运多了。
“阿黎,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霍司渊轻叹了一声,一手描绘着她的眉眼,一手握住她的手掌放置自己胸口,“看得我心都要碎了。”
宋黎:“……”
刚刚涌起了一点点莫名的小惆怅,瞬间被他略带土味的情话破碎成渣渣,衣服下的皮肤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