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同第一次见到薛溶月,是在他的抓周礼上。
世上之物摆了无数,他却准确无误的抓住了薛溶月的裤腿。
那时的薛溶月只有五岁,脸上是止不住的好奇,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这个粉团子。
而温景同也很配合,乐呵呵的对着她傻笑。
周围的人也纷纷开玩笑的说,温小公子这是给自己抓了个妻主啊。
只有温丞相变了脸色,她家的孩子是不会与薛云的女儿成婚的。
至于她为什么会对薛溶月的敌意这么大,完全是因为薛溶月的母亲薛云。
当温丞相年轻的时候,与高家的大少爷情投意合。
三书六礼,三媒六聘,一切是如此的水到渠成。
就在他们成婚的前一晚,高家出事了。
高家103口人,一夜之间,全都死了。而杀他们的人,正是薛云。
理由是,高府的人通敌卖国。
她不惜以死相逼,求女皇主持公道,还高家一个清白。
女皇只是沉默良久,扶起她,委婉提醒道,薛云位高权重,她也无权干涉。
女皇让她节哀,会替她物色一个更好的小郎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皇宫的。
她好恨,却又无能为力。
她发誓,终有一天,会替高郎报仇雪恨。
在温丞相的设计下,13岁的薛溶月成了孤儿。
薛溶月性情大变,她接任了薛将军的职位,成为上越国最年轻的小将军。
她在西海磨砺了两年,用她的文韬武略,成功让底下人对她心服口服。
薛溶月第一次回朝时,正值寒冬腊月。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大地上,给人一种宁静而温暖的感觉。
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脸上挂着喜悦。
就在这个熙攘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
只见一匹失控的马车,在路上肆意横冲直撞。
马匹奔腾的蹄声震耳欲聋,马车上的马夫惊慌失措,拼命地拉着缰绳。
但马匹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马车在街道上疯狂地冲撞着,无数人惊恐地躲避着。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粉色团子,不慎走到了马车的前方。
他正专注地看着马车,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一双纯真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世界的好奇和渴望。
边上的人只敢远远呼唤,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抱走他。
马儿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有的人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
薛溶月的心蓦地一紧,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小男孩。
她一袭红色长袍,在空中留下美丽的印记,她的长发随风飞舞。
仅仅一瞬的时间,她一把捞过粉团子。她的动作如同一道闪电,快速而准确。
小男孩被她的力量拉得有些摇晃,但他感受到了她的温暖和坚定。
马车在薛溶月救下小男孩后,继续疯狂地冲撞着,最终撞上了一棵大树。
马匹受到了重伤,马车也被撞得支离破碎。
街道上的人们纷纷围了过来,夸赞起了薛溶月见义勇为。
薛溶月轻轻摸着小孩子的脑袋,安抚着他的恐惧。
她的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声音柔和而温暖:“别怕,小家伙,你已经安全了。”
小男孩抬起头,看着薛溶月的眼睛,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天真而灿烂的笑容。
那便是温景同,第二次看见薛溶月的场景。
在此后的几年,温景同也只是远远的看见过薛溶月几次,一直没有机会和她说上话。
直到温景同16岁这天,母亲要把他嫁给兵部尚书的女儿。
一向乖巧懂事的他,第一次忤逆了母亲。
温丞相并没有责怪他,只是问他,有没有中意的,没有可以先接触一下其他姑娘。
单纯的温景同,并没有听出母亲的言外之意,羞涩的说出了薛溶月的名字。
谁知温丞相听了之后,竟大发雷霆,一巴掌打在温景同脸上。
让他别做梦了,她是不可能同意的。
温景同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还在说着薛溶月的好。
温丞相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温景同:?
于是温景同被关起来了,只等着出嫁就行。
温景同宁死不从,不吃不喝,活生生弄垮了身体。
温丞相不知道上辈子欠了薛家什么,这辈子姓薛的要来讨债。
她被薛云害的还不够,薛家的女儿还要来祸害她的儿子。
温丞相很痛苦,养了这么大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和她作对。
她命人强硬的给温景同喂吃的,只等到他出嫁那日塞入花轿就行。
而温景同在大婚前一日晚上,逃婚了!
他好不容易从丞相府跑了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哪了。
去哪里,最终都会被抓回。他才不想嫁给其他人。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此时已经夜深了,街道上并没有什么行人。
“砰~”
温景同被撞倒在地,他茫然的抬头看去。
就看见两双猥琐的眼睛,正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他爬起来就要跑,然后,他就被打晕了!
等他再次睁眼时,已经被卖到了怡春院。
怡春院的老鸨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男人,脸上涂的白白的,穿的很骚包。
他给温景同安了个新名字,芙蓉。
芙蓉撑着脑袋,面色憔悴。
他自从醒来后,大脑里就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在这已经待了五六天了,要不是他以死相逼,估计早就丢了清白。
直觉告诉他,他绝不是老鸨说的,被家人卖进来的。
他的后脑勺现在还隐隐作痛,老鸨说他从楼上摔下来了,才会失去记忆。
反正他是一个字都不信,但现在出不去,只能随机应变。
很快,身边的小厮就来提醒他该出来了。
芙蓉一袭白衣,脸上还盖着面纱,一阵微风吹过,面纱下的容颜若隐若现。
引得台下人,倒吸一口凉气。
如狼似虎的眼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恨不得把他扒光。
芙蓉坐在台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做工精致的古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