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汐乖觉地点点小脑袋,泰兴帝含笑的眼眸里染上一抹不解,又问:“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姨爹身上穿的衣服有被药物浸泡过?”
“我鼻子很灵的,虽然姨爹您身上的衣服旁人闻不出什么味儿,但我站在您十步开外都能闻到呢。”
宁汐长睫微颤,一双澄澈清亮的大眼睛眨巴着,给人的感觉既可爱又乖巧。
泰兴帝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朗笑出声:“姨爹唤你荣平可好?”
按着齿序,他有五位公主,但这些女儿被她们的母妃养得一板一眼,没一个能引起他的注意,而眼前的小丫头,先不说她幼时就极得他欢心,单就今日一见,他打心底就觉得喜欢,想好好予以疼宠、爱护。
“荣平?”
宁汐歪着头,眼睛里写满不解。
“对,姨爹从今往后就唤你荣平,至于为何,你很快就会知道。”
荣是荣耀,平是平安顺遂,想到“荣平”这两个字的含义,泰兴帝的好心情禁不住又拔高一个度,鲜少地卖起了关子。
“哦。”宁汐眨眨眼,点头。
她的样儿怎么看怎么呆萌,不其然地引来泰兴帝又一阵朗笑。
半个时辰前。
翊坤宫。
檀香袅袅,蜿蜒而上,又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清香阵阵。
和煦的春风透过窗纱吹进来,吹得薄如蝉翼般的帷幔轻盈舞动。
吴贵妃神色慵懒,本好好地斜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忽然有宫人上前禀报:“娘娘,沁嫔娘娘着人过来传话,请您设法帮承恩候父子脱困。”
“本宫都不知承恩候父子犯了什么错,如何帮她?再者,后宫不得干政,沁嫔难道不知?!”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吴贵妃还是缓缓睁开眼,招呼在旁伺候的宫婢将她扶起,而后,她漫不经心地接过心腹嬷嬷奉上的茶盏,揭开盖儿轻抿一口,问:“具体说说。”
那名宫人应声是,把承恩候世子昨日在街上的作为,以及今早承恩候父子到御前告状,眼看着风向不太对的事儿续说一遍。
“没脑子的蠢东西。”
吴贵妃极为柔美的脸庞瞬间变得阴沉,眼里同时染上毫不遮掩的嫌恶,咒骂道:“本宫多次警告过她,不要一得意就忘形,她倒好,不知奉劝承恩候管教好那不成器的兄弟,“
”反而把那见不得台面的事儿捅到皇上面前,莫不是真以为她这两年圣宠正浓,就不知天高地厚,想着皇上能事事向着她,向着承恩候府?愚蠢,简直愚蠢得无药可救!”
就因为上前打招呼,定国公世子不理会,并且伙同侯家和魏家的小子将她胞弟打残,家里实在气不过,才有承恩候命护卫抬着独苗儿在早朝上告御状,呵,沁嫔这样的说辞,真以为她会信么?
先不说宫外,就是这宫里,哪个不知承恩候世子近两年在京城里的恶行?!
欺男霸女,犹如家常便饭。
是哪个给承恩候府,给承恩候的底气,敢跑到御前演猴戏?
愚蠢!一个两个全是蠢货,枉费她两年前的提拔,枉费她这两年耳提面命的点拨,真是一蠢蠢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