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臂肌肉紧实,跟铁箍似的,将女子禁锢在双臂之间。
叶蓁蓁心乱如麻,无论如何也推不动他分毫。
恰在此时,阿璃“嘭”的一声,推门进来。
见此情景,大喝一声,“住手!”
同时,手比嘴快,一根银针,已先一步飞了出来,直击慕容烈一侧肩膀。
慕容烈只感觉右侧肩一麻,疼痛难忍,不得不松了手,用左手去扶右肩。
待看清来人后,他蹙着眉出声,“阿璃,你做什么?”
阿璃快步行至两人跟前,将叶蓁蓁一把拉过,护在自己身后。
“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深更半夜,在我的医馆,是要强迫我阿姐吗?
信不信我叫官府来将你这淫贼给抓了,下大狱?”
慕容烈心中恼怒:这孙璃,怕不是有病吧?
他也不完全是个小孩子了,难道完全看不出他和蓁蓁的关系吗?
何以每次见面,都对他这未来的姐夫,有如此大的敌意?
他勉强勾唇,耐着性子解释道:“阿璃,我的好阿璃,你误会了!
我和你阿姐,刚才不过是久别重逢,恋人间的一点小情趣,你还小,不懂!
不信,你问问你姐?”他目光乞求地望向叶蓁蓁。
叶蓁蓁:……
“我懂,我如何不懂?”阿璃根本不去看阿姐,满脸黑沉:“我只知道,阿姐她不愿意,她说了不行。
她不愿意,你还勉强,便是你的问题!你的错!”
慕容烈不甘心,想要向前一步,与蓁蓁面对面,再行说明。
阿璃却不允,他左手往后,护着阿姐又往后退了一步。
右手指尖不知何时,又闪现几根银针,“别动!
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刚才那根银针,是没毒的。
你若再敢乱动,我手中这些有毒的银针,便不知会扎向你哪里了。”
慕容烈心中郁闷。
他看向从阿璃身后探出头的的叶蓁蓁,声音无比乞求可怜:“蓁蓁,蓁蓁啊!
你说句话吧,我不会就此放弃的。
我们曾经那样美好,我们不应该一点努力也不做,就此散了啊!你觉得呢?
你说句话吧。”
叶蓁蓁:……
她扯着阿璃衣衫下摆的手剧烈地抖动着,忍着心中剧痛,绝情道:“我说得很清楚了。
六王子请回吧。
回去之后,好好谋划你的大业,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帮助你的人,爱你的人失望。
你我本就有缘无份,我欠你的,已经还了。
你也不欠我什么,我们就此……,好聚好散吧”她喉头哽咽,说完,眼中泪光闪烁。
还要鼓励他做什么努力呢?
不该做的努力,只会增加他的危险,一不小心会要了他的小命。
况且,她好不容易拖家带口,在这骊都安定下来,还有整个林氏,现在都交托在她身上。
他们都再经不起王室夺嫡,这种大事的折腾了。
阿璃感受到身后之人的颤抖和痛苦,一声低沉怒吼,“还没听明白吗?还不滚吗?
滚!”
慕容烈来时,兴高采烈,满心期待。
即使一身侍卫服在身,亦难掩周身贵气。
可此时,他面容苍白,也添上了颓败之气。
他深深望向阿璃身后,那张布满云雾的迷离眼眸,艰难地点点头,嗓音低沉暗哑道:“我懂了。
但是我还是不会放弃的,蓁蓁。
你等等我,我一定会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改日,我再来看你。”
叶蓁蓁低下头,并不敢看他一双殷殷期待的眼眸。
不能给他希望。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反正这些日子,离了他,她也习惯了。
既然那么艰难,又何必重新开始,再来搅乱二人心湖呢?
阿璃:“滚!”
一身黑衣的男子,拉上蒙面巾,带着深深的眷恋,脚步踉跄着,出去了。
孙璃这才转过身来,双手扶住阿姐的肩膀,关切道,“阿姐,你没事吧?”
叶蓁蓁脸色惨白地勉强摇了摇头,却没了一丝说话的力气。
“阿姐,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怕,有我在。我会永远陪着你。”
孙璃声音很柔很轻,眼眸定定地注视着阿姐。
刚才,他来了很久了。
从医馆离开回到小院后,他吃过晚饭,逗湛儿雪儿玩了一会儿,见阿姐还没回来,他不放心,便如往常般来医馆接她。
只是到了门口后,听到里面的动静,他虽心如刀绞,却也不好进来打扰。
但就此离开,他却也不甘心,又不放心阿姐晚上一个人回去。
就只得在外面耐心地等着……
很多的话语和动静,他自也是听到了的。
慕容烈离开这些日子,阿姐的一举一动,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她虽然表面看起来坚强又乐观,一切如常,但她掩藏起来的伤心,失望,难过……
只有他懂。
他与她从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她了。
她从来都是人前欢笑,只在深夜无人处时,才会关起门来,偷偷舔舐自己的伤口……
听着孙璃的话,不知为何,原本还强忍着的叶蓁蓁,却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唔唔唔……”
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绝望。
仿似排山倒海般,想要将这阵子所积压的所有痛苦,所有悲伤,全都释放。
孙璃心也跟着一阵阵揪紧,他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逐渐青筋暴起。
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将阿姐搂在了怀中,“哭吧哭吧,哭个够。
哭完,明天就好了。”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她每次安慰他一般,温柔又满心怜惜。
这一次,叶蓁蓁哭得极大声,也哭了很久,她以头抵在阿璃得胸膛,泪水还是不小心打湿了阿璃的大片衣衫。
可能是因为阿璃是自己亲人的关系吧,在亲人面前,人总是忍不住想全然放开自己,丢下所有伪装……
自始至终,阿璃都站在她身前,借自己已然宽阔成年的胸膛,让她靠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给她安抚,给以极大的耐心。
直到她哭够了,两人才出了医馆,缓缓朝小院,并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