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流逝。
战骁让寨子里的兄弟陆陆续续去城里采购大婚所需的物资,顺便给叶蓁蓁买了几身衣衫。
考虑到自己日子可能不多了,他也没刻意交待要怎么避嫌。
此举却恰好被城里明里暗里的一些人给注意到了。
城里逐渐有人传开来,说是茂峰山上的山大王要娶亲了。
最新一届的山大王本就身份神秘,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长相,这要娶的新娘更是不知从何而来。
一时间,众人还觉得挺稀奇,成为众人茶余饭后闲谈的谈资,狠狠热闹了一阵子。
各路探子也是闻风而动……
哪里有银子,哪里就有勇士。
茂峰山这些日子,也因此拿下了不少在山底鬼鬼祟祟,甚至还有一些企图混入寨子的陌生人。
半月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半月里,战骁出乎意外的没有什么大动作。
除了例行检查防务,带弟兄们练功。
其余时间精力,差不多就只在两件事之上。
一件,便是大婚相关事宜,虽然寨子里条件简陋,他并没打算特别大办,但毕竟是寨子里头一件的大事,兄弟们很期待,他便也格外上心些。
另一件,便是利用一切空余时间,时时刻刻黏着叶蓁蓁。
他真的,完全释放了天性。
成日里没羞没躁,毫无节制。
美其名曰,他要把曾经错过的时光,全都补回来。
叶蓁蓁却是苦不堪言。
虽然,她从前就知道这人狗,却不知他会这么狗。
可以说是到了纵欲无度的地步。
简直是随时随地,一言不合就……
开干。
叶蓁蓁有时在想,他会不会有一天,都不用她动手,自己便精尽人亡了?
叶蓁蓁想反抗,无奈体力身高差摆在那,她完全做不得主,只得被人予取与夺。
最恐怖的是,她身边没有避子药。
万一要是怀上孩子了,可如何是好?
之前,在将军府时,她每次事后,都会偷偷喝下避子药,以防万一。
在这个年代,医术不发达。
若是有了孩子,在落子,先不说对身体的伤害,能不能正常活命都是未知数。
但若是有了他的孩子,她跟他之间的牵绊,可就扯不清了。
亏他却还跟故意气她似的。
还在偶尔的白日宣淫过后,情意绵绵地立于她身后,搂着她的腰肢,下巴勾在她肩上。
从窗口处,望向外面那群活蹦乱跳的娃娃们,貌似无限向往的语气说道:“要是我和娆儿也能生几个这么可爱的娃娃,貌似也不错呢。”
“不要。”叶蓁蓁毫不犹豫拒绝。
她却不知,身后之人,脸上划过巨大落寞悲伤之意,却硬是扯起嘴角,他轻咬住她的耳朵,往她耳边吹气,“也是,若是我们生了娃,娆儿还这么恨我,娃娃们怕是也不会快乐的。
既是生下来不会快乐,还是不要出生的好。”
……
大婚前一夜。
仿似映照心情一般,下起了连绵不绝的细雨。
他照常纠缠她到半夜。
不同于以往的热烈凶猛。
这一次,他显得温柔缓慢而很有耐心,脸上不知是什么原因,总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忧郁迷茫。
他亲在她的每一寸肌肤时,都似带着巨大的虔诚,炙热又柔情。
叶蓁蓁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该沉沦,应该抗拒。
可是,被开垦过的身体,在他轻柔慢捻的撩拨之下,却无耻地动了情。
她紧咬的嘴唇,总是有什么抑制不住的声音,想要溢出。
她甚至忍不住伸手,勾住他精壮的后背,想要用力地抓挠他,让他贴得更近一些……
窗外雨打芭蕉,淅淅沥沥。
屋内满室春情,旖旎无比。
最终,他再一次咬在她纤薄白嫩的侧肩上,与她一同,在颤抖中交付了彼此
……
这一次的余韵,仿似格外漫长了一些。
他从她身上下来,平缓了一会儿呼吸。
难得幽幽开口,仿似与她交谈,又似自言自语。
“你可知?
其实,你恨错了人?”
“真正要你们孙家人性命的,并不是我们战家。”
“自古以来,多少政客沦为政治斗争的刀下亡魂?
我和父亲,我们不过是做了某些人手里的刀刃。
你若恨,是否应该去恨那执刃之人,而不是去恨一副冷冰冰的工具?”
“我们战家,祖上三代,都是一品大将军,都是皇帝面前最衷心的臣子。
况且我们的衷心,只针对大梁朝,并不针对某一个皇帝。
我们战家男儿在外开疆扩土,保家卫国,热血疆场;
对内,誓死效忠朝廷,衷心耿耿,从无二心。
我们向来认为,只要保持一颗赤忱之心,便能躲过朝堂的阴谋诡计,风云变幻,永立不倒。
谁知,最终功高慑主,还是被忌惮了,败在了我们誓死效忠的当朝那位手中呢?”
“你觉得可笑不可笑?”
战骁说着,自己呵呵呵呵笑了起来,他平躺着身子,任由眼泪顺着眼尾,流向床塌。
叶蓁蓁紧闭着双眼,一言不发。
好似太过疲劳,昏睡过去了,又好似没有,正认真地听着。
战骁今夜好似话匣子打开了,收都收不住,也不管旁边之人有没有在听。
“那年我刚十六岁,是第一次跟父亲出任务。
不瞒你说,初出茅庐,我当时对上头的命令也是有些疑惑的。
但父亲是主帅,他向来衷心,对上头的命令说一不二。”
叶蓁蓁睁开了眼。
当年主帅不是他?
就是说,那马上之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父亲?
也是,那面具,既是他们战家传统,战骁有,他父亲自然也有。
她好像真的恨错了人。
不过,即使不是他,也是他父亲,总之都是他们战家,也可以说没有恨错。
至于皇帝……,那是另一个层面之事了。
当年弱小无助的她,只记住了落入眼中侩子手,至于其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她不可能想得那么多。
况且,皇帝高高在上,她即使要报仇,哪是那么容易能够得着的?
“你不是主帅?马上之人不是你,那,当时你在哪?”叶蓁蓁忍不住出声发问。
“我,自然在现场”战骁侧过头来,就着远处微弱的烛光,打量她的侧脸。
她闭着眼平躺着,明黄的烛光,映照着她脸部轮廓,优美迷人,却忽明忽暗。
“不过,我当时只是个小喽啰,院子太小,除了主帅,其余人都被要求将马栓在了门外。我自然也不例外。”
“咦?”战骁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怎知有人骑马进了院子?”
他下意识里认为,叶蓁蓁之所以能逃过当晚的绞杀,定是提前得了信息,没有回府。
不然,不可能逃过他们天罗地网的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