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妹回到医院,她站在病房外,迟迟没有推门进去。她想,她肯定是脑子被门夹了,居然还会回到这里来。
她转身正准备离开,经常给傅政辞上药的护士推着车从她身边经过,笑盈盈的看着她,“陆小姐,你可算回来了,里面那位都等得望眼欲穿了。”
说完,她还促狭的冲她笑了笑。
陆小妹尴尬的挠了挠头,她嗓门这么大,里面的傅政辞肯定听见了,她说:“你们当护士的,还这么欢喜病人回来啊?”
护士神情有些发窘,“我们倒是希望你们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可里面那位还是希望你早点回来。”
陆小妹看着护士离去,她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推门进去。
病房里,明亮的光线从窗外照射进来,洒落在病床上,靠坐在床头的男人眉目清俊如画,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目光里的热切与执着,令她的心脏都微微震颤起来。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热烈的目光注视过她。
她微微垂下眼睑,慢吞吞走到自己的病床边坐下,他的目光如影随形,令她如芒在背。坐在床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又同时一怔,傅政辞眉眼温和的看着她,几天不见,她清减了不少,不过精神看起来倒是不错,刚才走路的姿势也比之前要正常许多。
看样子,这几天在陆宅,她调养得很好。
“你先说。”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道,这么有默契,最后两人都笑了,陆小妹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傅政辞一愣,没想到她还会关心他,“嗯,好多了,你呢?”
“我也挺好的。”两人从来没有这样温情的对过话,陆小妹浑身都不自在,她抓着衣角在指间把玩,脑袋微垂,有种岁月静好的美好。
傅政辞静静的看着她,“你很伤心吧?”
陆小妹抬起头来,她淡淡道:“在家里,爷爷是唯一开明的人,爸爸刻板,妈妈鸡婆,就只有爷爷会让我们随性而为,所以我最喜欢的是爷爷。”
傅政辞安静的听着。
“前两年爷爷的身体就不好了,一直在接受治疗,可我却在英国……”她声音里带着自责,哽咽的说不下去。
傅政辞回想那段时间,她在他身边纠缠他,不管陆风怎么催她,她都不为所动,就算听说老爷子病重,匆匆回去守着,等老爷子病情缓和下来,她又会马不停蹄的赶回他身边。
哪怕那个时候他对她不理不睬,她依然甘之如饴。
如今再回想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当时有多过分。
陆小妹吸了吸鼻子,“爷爷去世,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三哥说他走得很安详,终于不用再被病痛折磨。”
傅政辞看着她柔弱的模样,想去抱抱她,“小妹,不要难过,这对老人家来说,说不定就是解脱,节哀吧。”
陆小妹抹了抹眼睛,“我知道,谢谢你啊,没想到你也会这么轻言细语的安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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