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冷幽琛烧退下来,昏昏沉沉地醒过来,套房里很安静,所以铅笔在图纸上移动的沙沙声特别明显。
他坐起来,看着沐浴在晨光下那道纤细身影,他眉心微皱,额头上有冷冰冰的东西掉下来,他低头看去,是一条折叠好的湿毛巾。
梦里那清浅香甜的气息,原来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只记得自己在楼下酒吧喝醉了,有人来搭讪,都被他态度恶劣的驱赶走了。后来他喝得神智不清,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讥讽地勾起唇角,原来就算醉了,他也会自动回到她身边。
真是犯贱!
卫安宁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她停下笔,回头望过来,男人黝黑的眼睛格外深邃,像一颗宝石散发着熠熠光彩。
只是脸色憔悴,略带病态。
“醒了?”
她放下笔,起身走过来,伸手覆在额头上,另一手搭在自己额头,几秒后,她放下手,“已经退烧了,我买了醒酒汤和清粥,我给你端过来。”
她刚转身,手腕被他握住,那里像被烟蒂烫了一下,她瑟缩了一下,想要抽回去,他却不让,目光安静地盯着她。
“你放手,我去端醒酒汤过来。”
“为什么还要照顾我?”男人开口,声音干涩低哑,扣人心弦。
卫安宁将手抽回来,她抿唇看着他,神情疏离,“你是我的顶头上司,你生病了,我理应照顾你。”
“我只是你的顶头上司?”男人眉尖轻蹙,目光越发安静,却似乎要看进她灵魂深处。
卫安宁点了点头,“要不,再加上一个想潜的对象?毕竟我在你眼里那样水性杨花。”
明知道她还在记恨他之前说的话,他却无法反驳,之前他气急说的话,确实很伤人,他静了一瞬,道:“我就在这里,等你来潜。”
卫安宁瞳孔微缩,他几个意思?
两人对望,彼此眼中都是刻骨的伤痛,她转过身去,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醒酒汤过来,将白瓷小碗递给他,“先喝点醒酒汤,暖暖胃。”
男人靠坐在床头,没有伸手去接。
卫安宁瞪着他,他亦望着她,似乎缠定了她心软。
卫安宁气得直咬牙,这人的赖皮劲儿,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对,像卫沉沉。
沉沉小时候生病,不会像别的小朋友那样又哭又闹,就是赖皮。不愿意吃药,就拿软萌的眼神看着她,撒娇耍赖,直到她心软。
这会儿,那样的眼神出现在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身上,却毫无违和感。
她将碗重重地搁在床头柜上,咬牙切齿道:“爱喝不喝。”
说完,她转身走回书桌旁,继续画图纸。
可她哪里静得下心来,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却半天没有动静传来,她心浮气躁。
现在是冬天,虽然房间里有暖气,但是热食也会比平常冷得快,她等了十来分钟,身后还是没动静,她一下子火了。
回头瞪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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