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行!”
南欣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无名火起。
“行了,本来只想抓个一清,既然你们自己要来,这种自投罗网的鱼,我只好照单全收了。”
“你!”
南欣不想在听他说下去,只是竖起手中木棒猛地砸下去:“不要说得好像很轻松,来试试啊!”
她将木棍打横,把涂涂和受伤的师娘护在身后,看着十几个人冲了过来。
劈砍戳刺,用的还是太极剑的技巧。
只是,往常他们都是在山中云雾间练的养生剑,用于伤人,还真的是头一遭。
没想到还是有点用处的,南欣撩翻了一个,又戳中另一人的腰间,那人痛得大叫,往后退去。
却又有更多的人冲了上来。
即使是武林高手,又怎能抵御这么多人,同时还得护住两个伤员,不然,怎么会有人说,乱拳打死老师傅。
何况,她南欣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手,不过靠着一腔热血,在这里拼杀。
果然,很快她就体力不支,眼前也出现了好多好多的幻影。
恍惚间,看见师父当年带她上山的情景。
“你爹娘没时间照顾,就跟我先去山上呆着好不好,那里有很多和你差不多大的哥哥,有什么都会帮你的,师娘就像你的亲娘,她还是特意给你准备了水晶粘豆包等着你去吃呢。”
说什么父母没钱没时间照顾,其实还不是看她是个女孩儿。
这些,她其实都知道,只是大家装作没有此事,她也装作不知道此事。
其实上了山两三年以后,她就有一次乐颠颠捧着自己攒下的一点钱回去想找父母,可却发现爹爹乐呵呵地捧着一个小男孩。
是她的弟弟。
从那以后,所有不确定的猜测都尘埃落定,她也再没有回过家。
从此,她发誓,禄云宫就是自己的家。
可惜,南欣虽然还在硬撑,可是却没有了章法,只觉得自己身上处处皆痛,却没有时间去哪怕看上一眼。
她想,还有可乐,可乐或许会搬救兵……
紧接着,却听见有个人摔在地上的声音。
“你是在等他吗?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让我的人给逮到了。”
“我已经叫人了!”
可乐大喊,他还在奋力挣扎,可惜受制于人。
南欣有些绝望。
他们禄云宫,真的就算是完了吗?
“差不多了,都给捆起来吧。”
洪家头目瞟了可乐一眼,道:“这个没用,扔海里吧。”
“你敢!”
南欣一下子就要站起来,却又被踢倒,她有些后悔,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让可乐一个局外人掺和进来?
师娘,涂涂,不也都是无辜的人吗?
她咬紧牙关,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只是咚咚地跳,好像什么东西快要碎裂了。
“等等。”
忽然,几道黑影闪了过来,南欣发现身边几人额头各中了一枚铁钉。正是仓库随处可见的那种锈迹斑斑的杂物。
那些人倒了下去,洪老大瞬间紧张,却还是嚎叫:“一清,你终于来了。”
南欣看向窗边,只见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出现,挥手又砸开了身边的门,道:“放了他们。”
“师父!”
南欣自从禄云宫出事以后,就天天想看见师父一眼,其间艰辛无比,也困难重重。
可见到师父的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虽然一直怀疑,可真的见到了,她才算是心里踏实了一点。
师父原来真的没事。
只是,各种千千万万的情由,她无法细问,只是一点头。
她相信,师父一定能够带他们出去的。
“来得正好,给我打。”
不过,洪家老大似乎也不怵,指挥人就冲了上来。
一清挥手扫过当头两个人的手背,他们便感觉酥酥麻麻的,而后武器脱了手,而南欣则立马赶上去,捡了其中一个的刀便砍。
师徒俩配合默契,只可惜洪家人太多了,他们逐渐难以招架。
“先走。”
南欣看懂了师父的手势,便去抱起昏过去的涂涂,而可乐则扶起师娘。
他们朝着另一个防备较为松懈的门冲去。
乒乒乓乓后,转过小街巷,绕到另一个仓库之后。
幸好可乐之前看过地形,知道此处还有个算隐蔽的地方。
可前后左右,依然有人声,似乎正在四处搜索他们。
“怎么办?”
南欣看见了师父,好像一下子又失了主心骨,变回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师妹。
“你们朝公路那头走,我去引开他们。”
“可您……”
师娘也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此刻,南欣听见这话,便马上阻止。
“怎么能让您一个人去!”
“没事,我都安排好了,公路会有人接应,他们会照顾好你们几个,等我搞定那边,就来会和。”
“相信我,我可是你的师父。”
一清往日那种自信甚至于有点自大的模样一出来,倒是让南欣有些怀念。
“遵命。”
她眼看着师父冲出去,却忽然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师父真的是运筹帷幄吗,他真的有把握吗?
还是,只是为了救出涂涂和师娘?
不过,可乐已经拖着他们往公路走去,听起来那边已然狭路相逢,刀剑打成一片。
公路上,居然真的有人接应,只是那人不说话,面色沉重。
师娘似乎认识,低低叫了一句什么,他们的车就开走了。
*
“爸爸,爸爸呢?”
涂涂记得自己明明看见了爸爸,醒来却又看不着了,正在哭闹。
“爸爸,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
南欣受了重伤,也刚刚醒来,听见可乐的话便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
“你是不是见过我师父?”
她将涂涂骗走,便逼问可乐。
“见过啊,去年法会我还去拜了呢。”
“放屁,我是说昨天,昨天晚上,你们是不是约好了什么。”
可乐不说话。
南欣心下了然,却也是遍体生寒。
对啊,昨天可乐看见了一清,居然没有半分惊讶。
就算再镇定,那样也不正常。
“你师父说,他今次估计得舍命一搏,才能把家人送出去,他,他……”
可乐说不下去,南欣也听不下去。
她突然抓起床边的包,挣扎着下床。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