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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查案查的失心疯了?”我奇怪地瞥了一眼周浅,伸手到他的额头上,“你没发烧吧?”

周浅打开了我的手,正色道:“我跟你说正经的。那个案子的真凶另有其人!”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难道是我发烧发糊涂了?冯见明明是李梅拿刀砍死的,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在这里说什么胡话呢?”

周浅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有证据能证明。而且那个幕后推手你也知道的。”

“你在说什么啊?”我还是有些不信,“你不会说那个所谓的幕后推手是影子杀手吧?”

周浅点点头。

我睁大了眼睛,将信将疑道:“还真是?怎么又扯上影子杀手了?我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啊…会不会是你想抓影子杀手想疯了,出现妄想症了?”

周浅脸现不悦之色,冷冷道:“你也不相信我了?”

我见周浅似乎要生气了,无奈道:“你说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我要好好消化一下。你刚才说有证据能证明,拿出来给我看看。”

周浅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白纸来,放到我的面前。

“你看看这个,就能明白了。”

我将白纸摊开。

是一张普通的A4纸,上面用标准的宋体打印着几句话。

“大公鸡毒死了,你们还不明白

负心汉得到惩罚,你们总该明白了

如果你们还不明白,我就直说了,这是警告

我喜欢黑暗,不喜欢阳光

我要继续呆在黑暗中

这是最后一次温和的警告

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还有,影子杀手这个称号太难听,我不喜欢

以后请叫我天罚者”

看完这几句话,我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这…这是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影子杀手,天罚者的警告?”

我想起群中那个名为天罚者的群友,心中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浅将那封‘警告书’从我手里抽走,折好放回自己的口袋里:“这张纸是我在4月6号上午10点收到的,匿名快递。”

“上午10点?”我喃喃道,没有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

周浅道:“那几句话的含义你能懂吧。‘大公鸡毒死了,你们还不明白’——大公鸡指的应该是方寸权,他住的小区名叫金鸡小区,而方寸权正是煤气中毒而死。‘负心汉得到惩罚,你们总该明白了’——冯见正是一个负心汉,而且他正是4月6号那天被李梅杀死的,冯见又与我们认识,这肯定不是一个巧合。”

我呆呆的看着周浅:“早上10点,那时候李梅还没杀死冯见…”

“所以这张白纸不仅是一封‘警告书’,更是一封‘杀人预告书’,影子杀手向我们展现了他的能力,使得警告更具有威慑力。”周浅神情凝重,继续说道,“我们继续分析那纸上的话。‘如果你们还不明白,我就直说了,这是警告’——这句话很直白,就是警告。‘我喜欢黑暗,不喜欢阳光。我要继续呆在黑暗中’——这句话似乎有些难懂,但是结合这张白纸的主题分析一下应该就能明白。主题是警告,影子杀手说他喜欢黑暗,不喜欢阳光。意思应该是让我们不要再调查他了,他不想曝光在阳光中,不想让世人知晓他的存在。应该是我们之前的调查触碰到他的痛处了,所以他才寄了这么一封信,来警告我们。”

周浅对纸上文字如数家珍,看来是深入思考过了。

“‘这是最后一次温和的警告,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这句话的意思也很直接,而且影子杀手在‘警告’的前面,加了‘温和’一词,背后的意思就更明显了。”周浅说道。

“他是在威胁我们!”听着周浅的分析,我的大脑也逐渐从震惊中回复过来,“用杀人来警告我们,他竟还敢说是温和?”

周浅道:“影子杀手这是在威胁我们。如果我们再继续调查他,他会换一种激烈的方式。”

“什么激烈的方式?杀人还不够激烈?”我心生寒意,如果杀人还不够激烈,那怎么样才算激烈?

“我觉得…”周浅沉吟道,“影子杀手所说的激烈温和,是相对于我们来说的。他为了警告我们所杀的人——方寸权,冯见,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没什么影响的陌生人。他们死了,我们不会难过,不会伤心。所以他才说是温和的警告。”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继续追查,影子杀手就要杀死我们身边的人?”我浑身一颤,一股恐惧从心底升起。想想影子杀手的惊天手段,如果他想要对付眉梢,小点,丫头…我有些不敢往下想。

“所以说…”周浅脸上的神情变得郑重端凝,“我得早点阻止他!”

我注意到周浅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惊道:“你打算一个人去?你想做什么?影子杀手不是警告我们了,万一被他发现你还在调查他,我怕…”

周浅沉默半晌,低声道:“所以我才要一个人去,我会谨慎小心,不让他发现。”

我心潮起伏,忍不住道:“周浅,不再调查影子杀手可以吗?他已经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了,他的能力你也清楚,如果被他发觉你还在调查他,我担心他的报复,会让我们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周浅沉吟不语。

我又说:“我们就放过他吧…反正影子杀手杀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我觉得他跟我们以前抓的那些凶手,有些不一样。李丽,钟卫民,方寸权,都有该杀的理由。影子杀手自称‘天罚者’,应该有代天行罚的意思,我们的社会有时候是需要这样的人存在,以此来警告那些无法无天犯了罪,法律却拿其无可奈何的人。”

“你还是支持影子杀手的对吗?”周浅皱眉道,“在你的心中,影子杀手就是一个正义的代言人对吗?”

我想了想,犹豫地点了一下头:“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乱杀人。我觉得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的存在还是有积极意义的。他知道我们在调查他,所用的警告方式是杀掉方寸权。而方寸权害死了曦蕊,他被杀了属于大快人心。我们又不是警察,没有必要一定抓着影子杀手不放吧?再说警察都不相信他的存在,我们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从没发现过影子杀手好了!”

我搜索枯肠,一个劲的说影子杀手的好话,除了我认为影子杀手的确有其可取之处以外,更多的是被他的能力给惊到了。现在影子杀手已经知道我们在调查他,还给我们发了这么一张警告书——我一点都不怀疑其中的真实性。如果我们不顾警告,继续调查影子杀手,恐怕会惹来影子杀手激烈的反击。而他将会采取什么样激烈的手段,我都不敢想。我虽然见识了很多的死亡,经历了很多凶杀案,但那些死者都与我无关,我虽在帮他们寻找凶手,但个人情感上更多的是一种局外人的心态。我想象不出,当有一天,我身边的人,比如小点,眉梢,甚至周浅,惨遭杀害了,我能不能保持冷静,帮他们查清真相。我不像周浅,我是一个感性的人,平时行事更多的是凭着好恶,我只求身边的人平平安安,什么正义法律,我都可以不管。而且我也不讨厌影子杀手。

虽然收到他的警告书我们就停止调查,很没面子,但与继续调查将会导致的可怕报复相比,一点面子实在不算什么。

我见周浅沉默着不说话,继续说道:“周浅,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停止调查,是怕了影子杀手,担心传出去被人笑话?其实你可以这么想,影子杀手那么可怕的对手,也给我们发了警告书,这说明他也怕了我们继续调查他。我们怕他,他怕我们,两相就扯平了。”

我还想试着说服周浅放弃调查。周浅摇了摇头:“我不怕他。”我忙道:“行行行,是我怕行了吧?我怕他伤害我们身边的人,你也不想某天早上醒来,忽然发现身边的人身首异处了吧?”

“所以我才要抓住他。”周浅抿嘴道,“这样才能彻底杜绝你刚才说的那种可能性,不然我们永远都会处于影子杀手的阴影之下。我们这侦探事务所,也可以不用开了!”

我见自己说了半天,周浅依旧不改初衷,不由有些心急:“周浅,你怎么这么固执?”周浅叹了一口气,道:“哥,晚上我叫你出来,不是想听你劝我的。”我心知是劝不动周浅了,也不禁叹了一口气:“有件事跟你说一下,影子杀手自称天罚者,而我那个QQ群里,也有一个人自称天罚者,他从头到尾,只说过三句话,意思跟那封警告书差不多,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个妄想症患者,现在想想,那应该就是影子杀手。原来他一直阴恻恻地躲在群里,怪不得对我们在调查他的事情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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