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方北辰，很显然，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但说无妨。”方北辰听的很认真，对于詹姆斯突然看过来的目光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因为早几年，O2O的平台搭建进度很慢，加上传统的渠道更能出业绩，所以在这一块，凌氏做的并不出彩。”
在座的高管里有市场总监和销售总监，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没有吱声，应该是默认了詹姆斯的分析。
“海外市场的计划，我也在这里粗略和大家说一下。前些年欧洲经济十分的不景气，各大银行纷纷倒闭，失业率一度高达70%，虽然欧盟试图力挽狂澜，但是收效甚微。这几年，在政府的不断努力下，欧洲经济开始慢慢复苏，这个时候，我们可以低价打入市场，等站稳脚跟之后，市场份额也会迎来井喷式的增长。”
凌晓发现，詹姆斯开会发言有个习惯，那就是说几句，停一下，看看别人的反应。
从这点说明，他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并且十分注重别人的想法和看法。
“如果各位还不是很明白，那么我给大家举个例子，不久前香港某知名富商收购了英国的电网、水务、燃气还有荷兰的能源公司。众所周知，他在这之前，基本上将国内的产业全部抛售，特别是房地产。”
“但是我们凌氏集团的根基都在国内，而且这么多年的经营、政商关系、合作伙伴都在国内，不可能说像那个港商那样外移！”说这话的是一向谨言慎行的王助理，通常情况下，他都是默默的听，很少发言，今天这种情况，连凌晓都觉得有些意外。
方北辰快速的和凌晓交换了一下眼神，凌晓点点头会意，“王叔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港商从国内撤资确实是一个信号，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对国内的市场有信心，毕竟我们是十几亿人口的大国，这是一个庞大的消费群体。贸然向外扩张，也不一定能够成功。”
说完，她的视线落在了詹姆斯冰蓝色的眼睛上，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看着他有些怒气的双眼。
谁都知道，王助理虽然一直是总裁助理的身份，但是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
现在，更是大股东凌晓的助理，而她那句“王叔”无疑，在告诉大家，他是她尊重的长辈。
而詹姆斯，说好听点，是最高执行官，但是归根结底，他也不过是拿工资替人打工的职业经理人而已。
在座的都是在凌氏位高权重的人，当然懂得审时度势，纷纷附和王助理的话。
当然，也有少部分在海外工作背景的人赞同詹姆斯的建议，一时间，会议室倒是变得热闹起来。
詹姆斯双眸中的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几乎是转瞬即逝，不过这样已经让凌晓很满意了，她略带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她还白分明的大眼十分明亮，微微昂着的下巴，还有嘴角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都像极了一只居高临下的猫，高傲而又性感。
女人的性感可以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那是一种骨子里透出的姿态，不是刻意为之，刻意就会变成搔首弄姿，大多数漂亮的女人都会在不经意间透出性感。
凌晓的座位挨着方北辰坐着，她不动声色的在桌子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男人面上很是清淡，嘴角微微上扬，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这丫头，还真是沉不住气！
“各位，安静一下。”他的声音很低沉，脸色比昨日要红润一些，气色看起来也不错，一点儿也不像是个病入膏肓的人。
只是几秒的时间，原本异常喧闹的会议室变得安安静静。
“詹姆斯做的计划不错，但是王助理的话也很有道理，凌氏要发展，自然得另辟蹊径。我同意詹姆斯的海外扩张计划，只是有一点，我要提出了，那就是步子不能迈的太大，可以慢一点，但要稳一点。”
这是一出早就商量好了的戏。
兵书上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方北辰找到詹姆斯的时候，就知道，他像一头沉静的狼，用的好，凌氏固然可以更上一层楼，用的不好，极有可能将凌氏推入绝境。
不是没有血淋淋的先例，国内著名运动品牌，在成立不久，就跻身为国际一线大牌行列，赞助各大知名赛事，找来的代言人也都是大牌运动员，风光无限。
但是自从创始人退居二线后，将公司交由职业经理人打理，错误的战略布局，让公司很快陷入困境，大批量的库存积压，加盟商的退出，品牌热度的冷却，都将那个曾经名扬海内外的企业陷入泥泞。
王助理的质疑，凌晓的挑衅，方北辰的总结，这一切，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挫挫詹姆斯的锐气。
方北辰的喜好不是经商，但是他却十分擅长经商，特别是用人。
如果后来不是身体支撑不住，凌氏不会让詹姆斯弄到差点破产，当然，这是后话。
后来各个部门的主管都例行公事，将自己部门的工作汇报了一遍，会议才结束。
只是这次会议让众人更加明白，不管怎样，这凌氏都是属于凌晓的，而方北辰虽然退位，但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放下凌氏不管。
“王助理，将基金会解散，把现金提出来，还给安氏总裁。”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方北辰看了一眼凌晓，淡然开口。
他记得，昨天她和他提过这件事。
“好的，方总裁，小姐，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王助理朝二人颔首，然后起身准备走。
“等等，以后，直接叫我方北辰就行了，现在的总裁是詹姆斯。”方北辰接着说道。
王助理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出去。
“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干嘛这么在意？”凌晓不知从哪里弄到一支笔，拿在手上转了转，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