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刚刚回到梁山泊,派往济州、东平、东昌府的刺探着急慌忙回来报告,宿元景正在收拾济州、东平、青州残军,与东昌府兵合并一处,约两万余众,提拔东昌府兵马都监双枪将董平为副都统,任主帅,誓师出征,征讨梁山泊贼寇。公孙胜派欧鹏、马麟来报,高唐州知府高廉接到朝廷密旨,正积极准备征讨梁山泊,待梁山兵马与东昌府兵马开战之后,高唐州兵马奔袭梁山泊本部,给予梁山泊致命的、毁灭性的打击。
宋江看了众将领一眼,说道:“我们要寻活路,朝廷却逼着我们走死路,如今之情势,也只有一个字可以解决问题,那就是‘打’,也只有把他们打痛了,打怕了,打哭了,他们才知道我们的一片赤诚为国为民心,卢员外把我们众人比作贾家楼聚义的十八条好汉,这个比方很好,十八条好汉之所以受到秦王李世民的重视,是因为他们厉害,如果是一群稀屎软蛋货色,秦王会稀罕他们吗?诸位兄弟,不管以前如何,我宋江也不再多说什么,但请大伙记好一句话,那就是‘我们可能有很多不同,但我们却只有一个梁山泊’,梁山泊不保,你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宋江的话,说出了大伙的心声,众人义愤填膺,斗志昂扬地喊叫着,誓死保卫梁山泊,与朝廷兵马决一死战。
宣赞站在宋江面前,发布着梁山作战总动员令:
甲字号令:此次征战,事关梁山生死存亡,由梁山兵马大总管宋江亲任主帅,吴用为军师,裴宣为行军都监,蒋敬为粮草督办。
乙字号令:林冲率本部兵马为先锋官,索超、陈达、杨春为副将,兵出济州府,直逼东昌城。
丙字号令:关胜任中路军主帅,张清副之,花荣、单廷圭、魏定国、韩滔、郭玘、李云等将军为偏将,率领大军一万,及两千长盾兵,水、火兵各五百,紧随大军,兵出济州府境内,与林冲部相呼应。
丁字号令:组建左路军,五千兵马,以呼延灼为帅,宣赞为军师,杨志、孙立、孙新、杜迁、宋万为偏将,兵出高唐州大道,监视高唐州敌人。
戊字号令:杨雄率兵一千,为左路游击部队,石秀、石勇、邹渊、邹润、蔡福、蔡庆等为偏将,鲁智深率兵一千,为右路游击部队,李逵、解珍、解宝、焦挺、杨林为偏将,隐蔽于东昌兵马左右两翼,不断对其实施骚扰。
巳字号令:宋江所在中枢,随关胜中路军活动,以吕方、郭盛为护军校尉,戴宗、时迁为刺探司马,安道全为医伤司马。
庚字号令:晁盖留守梁山泊本部,组建留守兵马,以武松为帅,朱武为军师,刘唐、施恩、孔明、孔亮,薛永、鲍旭、曹正、李立、郁保四、王英、扈三娘、段景住、皇甫端及鸭嘴滩小寨童威、童猛,凌震五百震天雷炮兵,原聚义厅留守人员及四家酒店,均归武松留守兵马总管统领。
壬字号令:水军将领,以李俊为首,阮小二、张顺、阮小五、张横、阮小七、王定六为偏将,实施水路作战,并负责运输粮草。
癸字号令:高唐州诸将,以公孙胜为首,随时准备反水,与高廉决裂,积极破坏其军事行动。
天字一号令:大军团作战,严明军纪,不听号令者,斩,泄漏军机者,斩,扰乱军心者,斩,迟疑不前者,斩,贻误军机者,斩,临阵脱逃者,斩,见死不救者,斩,大败而归者,斩!
众将得令,准备去了。
先锋林冲,回到郓城县,于柴进等人交割了一千兵马守城,自带了四千兵马,按照宋江号令,兵出济州府。济州城年前刚刚被梁山泊兵马攻破,朝廷任命的各级官吏尚未到位,知府一职,仍然是远在京城的大理寺卿赵子昂代理,其余官吏,残缺不全,有的在等待观望,有的干脆走人了事,甚至有的人回家拉起了山头,这年头,他晁盖、宋江抢得,我们同样抢得。这中间就有这三伙,一伙是原济州府缉盗副官孔令孟,重新占领袭庆府飞龙山,当了强人,聚众千余人。一伙是原济州府两牢节级孟文明,聚众数百人于白佛山。一伙是原济州兵马偏将关天秩,聚众数百人于老家圣君台。而且相互串通,共推孔令孟当了盟主,划分势力范围,相互策应行动,抵抗官府和梁山势力的浸入。林冲兵至济州府处,四千兵马,不敢分兵进城驻扎,只好在运粮河码头驻军,等待关胜大军,再向东平、东昌府前进。
林冲兵出济州城,关胜大军陆续下山集结待命,长盾兵、水火兵的器械,用船运出水泊,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才装备到位。关胜甚是着急,如此速度定然会让林冲四千人马成为孤军,军令如山,他自是败不得的,于是急忙说给兵马大总管宋江,宋江一听,心里上火,本来制定得严丝合缝的作战计划,却少了转运武器这一着。于是,急令杨雄、鲁智深两支策应部队先行,以防不测,鲁智深、杨雄同样大惊,也顾不得许多,带领队伍,狂奔而去。
林冲在济州城外等了一日,没有关胜大军的消息,也不见董平军马,甚是惊奇,索超、陈达、杨春等将提出,只管向前杀去,争得头功。林冲摇头说道:“以我区区四千轻骑,入董平两万余众官兵之中,无疑于羊入狼群,实在是兵家大忌,断然不可贸然行事,我等只得扎下营盘,加强防备,等候关胜大军的到来。”三人听了,默然。
且说郓城县城,柴进送走了林冲大军,清点了留下守城的一千兵马,交付给守城司马雷横。雷横急忙命令部队进城把守,柴进却说道:“城中自有朱仝兄的数百名郓城军士把守,梁山泊兵马留守在东、西、南、北城门外布防即是。”雷横拱手,说道:“大官人,这一千兵马,再分守四个城门,兵力分散,首尾难顾,且城门外,本无险可守,无物可依,若是敌人攻来,怎堪一击?”柴进哈哈大笑道:“雷兄,何必如此小心,敌军,还远在东昌府呢。”雷横见柴进没有让部队入城的意思,又拱手说道:“既然如此,请求大官人关闭东、西、南三个城门,只留下北大门,便于集中兵力防守。”柴进早已听得不耐烦了,说道:“三门紧闭,一门独开,亏你雷都头想得出这种主意来,若是公明哥哥从此路经过,看了如此境况,问我等如何治理郓城,你、我如何应对啊?难道说我们还不如什么时文彬、高衙内甚至那个李固?”雷横不再说话,自去分兵防守去了。
就在几支队伍相互失联期间,一支小小的队伍出发了,他就是离郓城县城最近的圣君台关天秩,此人此前是呼延灼部的一个偏将,济州本地人,颇有些武力、策略,江湖人称“小武圣”,意思是说,他是关公后人,武艺了得。
那圣君台离郓城并不远,也就是数十里的路,因当时黄河经常泛滥成灾,地理位置虽与现在相差不大,但叫法却有很大差别,比如,东平府,原来就是郓州府,意思是府衙在郓城,而管东平县,没想到黄河水把郓州州城灌了,朝廷也不想法去重建郓州府城,干脆来了个对换,就叫东平府,颠倒了过来,由东平府管理郓城了。有人会说,这不是胡闹吗?政治上的事,向来如此吧,我说出来,是胡言乱语。要是万岁爷说出来,那是金口玉言。
小武圣关天秩在郓城的一个亲戚,叫胡二毛,人送名号“二耗子”,原是城门洞外开棺材铺的,因柴进觉得棺材铺开在那儿有碍观瞻,就把他打了一顿,收了他的棺材、圆木,平了他的棺材铺,他去找官府说事,哪里还有官府?柴进就是官府,到县官那儿去告县官,那和找老虎说理有什么区别,又被打了一顿,回家养伤去了。如今见林冲大军开拔了,急忙飞奔着给关天秩报信去了。关天秩听了胡二毛送来的信息,大喜,也不及给孔令孟和孟文明说起,急忙集合本部兵马五百,于傍晚悄悄出动,直赴郓州县城。
恰好,柴进觉得,白天的时候,自己给雷横脸色看了,有些过意不去,便于晚上约了朱仝,明里是弟兄们喝个闲酒,暗里却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愧疚,当然,这种事,柴进是不会放下架子的。雷横见了,也自领情,便来到旧相识白秀英家,白秀英的老爹白玉亭,本是东京风月场里多年的帮闲汉,见了他们,自然是热情有加,给他们送上肉菜,温上了两角好酒,自去门口避嫌望风去了。白秀英也早已坐在了三人中间,给他们唱着曲儿,奉酒相陪。
就在几个人喝到尽兴,朱仝、雷横起身就要告辞。柴进也不回避他们,又与白秀英调笑两句,就要入眠,正在白秀英铺床展被之时,突然,城内外杀声四起,三个人大惊失色,急性拿起各自的刀枪,跑了出去。但见满街的兵士,横冲直撞,如同无头的苍蝇,哭爹叫娘,如丧考妣,后面一群不知从何处来的兵马,一路杀将过来。雷横大怒,挺朴刀站在了街口,大叫一声:“雷横在此,都给我站住!”那些逃散的军士,见是主将雷横,也就稳了一下心神,反身站在街上。
对面来人,正是关天秩的部队,他们进入郓城县城,并没有遇到什么有效的抵抗,现在看到雷横出来挡道,登时大怒,挥刀来战雷横。或许关天秩确实错了,这个雷横,最强项便是手中这把朴马,而关天秩本是马上将领,今晚前来劫城,却改作步行,如何是雷横的对手?斗不了三合,雷横卖了个破绽,拖着朴刀,向后退了一步。关天秩见状,以为雷横胆怯,便上前进了一步,没想到雷横的朴刀走了下三路,直取关天秩双腿,等到关天秩感觉到不妙时,雷横的朴刀刀尖早已滑过关天秩的裤腿,也幸亏关天秩慢了半步,保住了他的双腿,而裤子早已被雷横的朴刀划开了两道大口子。
关天秩哪儿还有心再战,急忙回身逃命,柴进、朱仝见了,急忙喊叫着,要带领散落的部队追赶,雷横却住了刀,喘着气。也多亏郓城守军没了斗志,喊声虽大,却没有几个上前的,致使关天秩、胡二毛全身而退。
第二天,柴进郓城守卫战的捷报报到梁山泊总部,宋江看了,甚是欢喜,又见柴进等人报告中说,还要彻底清查郓城城内的内奸,甚慰。传令给他们,不唯城内,也包括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