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超又到衙门去了一次,想再说明一下部队现在的战斗力及士气,可却吃了个闭门羹。白达的口气是极度冷淡的,让人传出话来,如果你索超不行,我可以上书上司,走马换将,你自回大名府领罪就是了。而这句话足让索超内心震惊,自从出事后,梁中书从来没有来人、来信问过一句话,更没有什么问罪的意思,此时无语更寒心,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我梁某人放你一马,若是你索超把那生辰纲完璧归赵了,你好我好,大伙全都好,或是不能,那只能是我好,你不好了,而且其他的人也未必能好到哪儿去。
索超长叹了一声,转回身去,施恩劝解道:“将军,我们是训练没有到位,但那梁山泊贼人也未必能训练到位,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尔,我们怕他做甚?而且,他们又没有战船,靠几条破渔船,我们撞也撞死他们。”索超听了,感动地看了施恩一眼,他说的,不无道理。
宋清过来,禀报道:“将军,所有粮草已经备齐,走旱路运抵水泊旁边的石碣村,大船也已经调度完毕,十艘大船,每艘载兵士百余人,每艘大船又配二至三艘小船护卫,河务监理处配备来数十名艄公水手,在运粮河畔待命,宽广水域,可集中兵力,浅水之中,可分散兵力,请将军发号令吧。”索超听了,又是感动一番,心想有此二人在,或可得胜。于是便启动兵马,上了战船,一路浩浩荡荡,直奔梁山泊而来。
再说梁山泊宛子城内,早已传回消息,索超已经出兵,一日后即可到达石碣村,晁天王大笑道:“众位不必慌张,常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数百条汉子,怕他个鸟,都给我听好了,索超敢来,我们便一同到水泊之中,先与其水战,再引诱其到金水滩一战,全部歼灭了索超贼人,岂不快哉。”宣赞刚要说话,晁盖不耐烦地看了宣赞一眼,说道:“难道你怕了不成,你若怕了,回去干你的县令便是,在这儿啰嗦什么?”宣赞脸一红,退了下去。
就在这时,时迁、朱贵飞奔而至,说道:“军师和史进兄弟回来了。”晁盖等人闻言大喜,宣赞等人也笑了起来,军师吴用回来的正是时候。晁盖下了天王之位,哈哈大笑道:“先生回来的正是时候,我等正欲灭了索超那厮,先生又及时回来了,那简直是如虎添翼,虎虎生威,看来,索超那厮是败定了,先生且请歇息,看我等如何杀敌。”
吴用冷冷一笑,对晁天王说道:“我自相信天王的干才,只是我于回来的路上,听到一些不同的消息,敌军已经加快了速度,说不定三两个时辰之内,就能到达梁山水泊了,事不宜迟,我又多日不在,不了解详情,还是请参赞军机的宣赞下达作战命令吧。”晁盖一愣,众人也多有些不解,吴用趴到晁盖耳边小声说道:“如今只有他最了解情况,也只有他能打此一仗,我吴用,自不及他,请天王给他权柄。”
晁盖心中虽说还有些疑虑,他听到的有关后山那群管理粮草的将领言语,还没有向军师吴用透露。可晁盖毕竟是晁盖,绝非小肚鸡肠之徒,听得吴用之言,急忙解下腰间佩刀,说道:“我与军师决定,此役的指挥权交由宣赞兄弟,敢有违令者,严惩不贷,此佩刀即是我晁盖的决心。”说完,把宣赞让到了主位之上,自己与吴用反过身来,向宣赞拱手道,我与军师,愿听参赞号令,如若退缩不前、违令不尊,愿参赞一并处罚。”众好汉看了,也纷纷说道:“我等愿听参赞号令!”
宣赞也不客气,站在帅位之上,大声命令道:“接天王佩刀,如天王亲令:
甲、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王定六、童威、童猛等水军将领,驾小船二十只,与敌交战,多备木板、皮革,以防敌船射来的箭矢,只许败、不许胜,一触即溃,引索超战船入芦苇荡,然后上岸、登洲,与步兵合为一体作战,即是大功一件;
乙、张顺、张横、穆弘等水军将领,驾小舟,多备引火之物,埋伏于芦苇荡中,待敌军战船全部进入芦苇荡时,听我号令,点火开烧芦苇荡,然后跳水逃离,即为大功一件;
丙、刘唐、杨雄、郝思文、欧鹏、马麟、石勇、石秀、李忠、周通、郑天寿、杜迁、宋万诸好汉,各引兵分头埋伏于四周岸边及各小洲处,掩杀上岸之敌,即为大功一件;
丁、时迁、白胜兄弟,化妆到岸上,刺探敌军粮草所在,一旦查明,无须回报,一把火烧了便是;
戊、刚刚归队的史进兄弟,引领余下的弟兄,坚守金水滩,分头把守山寨,防止敌人散兵上岸;
己、天王、军师、孔明、孔亮、裴宣等人居中军大帐,统筹指挥,裴宣认定功过,决定奖惩,蒋敬等人,督办粮草事宜,不得有误。此令,敢有违抗者,斩!”
众人听了,各自准备去了,晁盖看了吴用一眼,看到吴用点头赞许,也就放下心来。回头再看宣赞,也随着众人走了出去,随即位着他的手说:“宣兄,请宽恕晁盖这个粗人,如今不在此中军大帐指挥,又要到哪儿去?”宣赞说道:“我既答应指挥此役,就当近前,不遗余力,确保随机而动。更何况我与索超在北城作战之时,还有过交往,虽非故旧,或可劝他降了我水泊梁山,岂不最好。”晁盖、吴用点头,宣赞去了。晁盖汗颜,对吴用说道:“军师,若非你回来得及时,晁盖鲁莽,险些误了梁山泊大事,要说处罚,第一当处罚的便应当是我晁盖,还有那些在背后嚼舌头根子的家伙。”吴用笑了,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谓‘吕端大事面前不糊涂’,便是指此,至于那些烂言碎语,何不学那曹孟德,付之一炬,如何?”二人相视,大笑。
就在这时,朱贵的船只已经到了金水滩码头,船上承载的是宋江送来的粮食和朱贵购置的猪、羊肉及食盐等等,晁盖尴尬地笑道:“看来,同官兵作战,我们自是缺乏经验的,宣赞、蒋敬等人,是个人才啊。”众人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