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带着从牢中救出的三叔杨季,回到家中,本想合家热闹一番,叙叙亲情,没想到却遭到浑家潘巧云一番抢白,再敲门时,只是不理。杨雄叹了口气,只好带领三叔杨季,往码头赶去,他只好先把叔父托付给张顺,至于其他事,以后再说。
没想到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对于这个从大牢里出来的三叔,石秀早已起了疑心,一路跟踪过来,又见杨雄并无一点防备,直奔运粮河畔张顺家中,虽是深夜,张顺等人还没有入睡,热情的把杨雄叔侄迎进院内,一时点起灯火,又开宴席。石秀偷偷地靠近张顺家后院,看看并无人防守,也就轻轻松松地翻了进去。向内一看,数条好汉正与杨雄轮流把盏,说些江湖上的事,那个张季,今日得救,甚是高兴,说道:“各位好汉找到我,算是找对人了,我张季在梁中书府中做事多年,大小人等,没有一个不熟悉的,就是那厢禁军的都统、团练、提辖官,我也多数认得,梁中书最待见的军官,除了这个新任的杨志外,还有三人,那便是闻达、李成、索超,不过,闻达、李成二人,肩负着北地警戒职责,不可能用作押运生辰纲一事的,若走水路,那只有索超一人可用,我自是认得他,众位不必多虑,今晚且饮下这杯酒水,明日我便随船只逆流而上,寻那索超便是。”
裴宣等人听了,大喜,喝酒作乐不提。那石秀早已听得个透彻,慢慢地退到后院,翻过墙头,直奔杨雄家中而来。看了看房前屋后,并无半点差异,也就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店铺中,打开了屋门,正准备脱衣上床,且等明日,从长计议。没想到,床上却多了一个人儿,正是义嫂潘巧云,潘巧云知道,自己男人杨雄受了自己抢白,今晚绝对不会再回来的,于是,就让丫鬟守了房门,自己更是欲火中烧,哪里还能忍得到天明,急忙跑到了石秀房中,也不管什么羞耻,早已脱衣上床,等待石秀到来,可等了许久,仍然不见石秀的人影儿,内心想起自己的孤单,忍不住抱着那床被儿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石秀走进屋来,上衣已经脱光,潘巧云见了,好不欢喜,发疯般上前抱住了石秀的腰,滚烫的粉面儿早已贴在石秀的后背上,嘴里呼出粗气,轻声唤着好人儿。石秀知道,自己再也挺不过去了。也急忙回身,抱起嫂嫂,说道:“巧云儿,你是我的……”
且说潘巧云与石秀,于黑暗中成就了一番好事,天将明,石秀抱住潘巧云,说道:“嫂嫂且去,这些日子勿多言,兄弟出门一趟,成就了一番富贵,回来娶你,做了长久夫妻,过得一生,便是石秀平生所愿。”那潘巧云流泪道:“巧云以身相许,没想到你吃醋了,便要跑路了,你好没有良心啊,我的命好苦啊。”潘巧云的意思,自然是不想让石秀出门,刚刚尝了如此美味,如何舍得?
石秀起身发誓道:“今生我若负你,天打雷劈便是。”那潘巧云急忙用手捂住了石秀的嘴,说道:“你去也就去了,为何又发如此毒誓。我且问你,你说的是什么富贵。”石秀便把他昨晚所见,给潘巧云说了一遍,潘巧云沉思了一回,说道:“难不成你也到张顺那儿入伙。”石秀笑道:“就凭他们,怎么可能成就大事,我自有去处,你且要好好照顾自己,不可与杨雄那厮提起此事,待我取了那天大的富贵,回来把他告发了,接你一同远走高飞,过我们快乐自在的日子便是了。”潘巧云听得真切,二人又温存了一回,这才穿上衣服,走了。
石秀起来,与潘公说起,昨日梦见家母,言及房顶漏雨,多是母亲大人的坟墓塌陷了也未可知,自己心急火燎的,急需回家一趟。那潘公早已看出女儿与这个石秀眉来眼去的,恐怕早晚要生出是非来,恰好听石秀如此说,也就顺水推舟,给他结算些工钱,让他自回了。杨雄回来,潘公说及石秀事,杨雄亦笑道:“什么结义兄弟,只不过是养在家中的一闲汉罢了,去了也就去了,我又不负他什么。”只是潘巧云和丫鬟迎儿多有些不快。
且说拼命三郎石秀顺着河道,一路向北,迤逦而行,不一日就到了金堤军,很快便找到了旧相识病大虫薛永,由薛永介绍,很快又见到了武松、孙二娘、张清、鲍旭、侯健、曹正等人。石秀把他得到的消息向武松等人说了一遍,武松沉思道:“虽说我们也有点水上力量,可这支力量,却是属于朝廷的,张大人那里,自然是不能说的,而且我们的位置,又在张顺他们后面,要想劫得这笔富贵,也只能赶在他们前面,如此,我们便要于水路上北上,否则,我们成功的机率几乎为零。”
众人想了想,武松分析得不无道理,武松又说道:“我们的同伴,也只能是我家老主人李固先生的清河水军了,那里有阮氏三兄弟,还有杨林、石勇等人,可他们却在河南之地,实在是鞭长莫及啊。嘿,这个时候,若是加亮先生在,该有多好啊。”众人又是点了点头,一时拿不定主意。
孙二娘说道:“我在这快活林,也听得南来北往的客商讲得,那个叫青面兽杨志的,在青州黄泥岗丢失了生辰纲,想必是中了吴先生他们的埋伏,也有人说,青州兵马与东昌府的兵马联合一处,擒拿了吴先生他们,更有人说是擒拿了大名府派来的押送官兵,这散乱的消息,让人一时捉摸不定,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石秀说道:“若说此事,我便在东昌府,杨志等人确实被抓了,罪名是说他们调了包,董平将军拿到的是假冒的生辰纲,这个是没有疑义的,因为杨雄的叔叔就在押送官兵之列,他那晚说得甚是详细,你们说的那伙强人,无论是青州官府还是东昌府的官兵都没有抓到,他们跑了。那晚,我进入张顺家,亦隐隐约约听见,说什么天王跑了,这和去投张顺兄弟的,应该是两伙人,好象有一伙就是我们金堤军附近的,还说了什么西门庆死了云云,而另一伙则是沂水饮马川的裴宣等人无疑。”
武松认真的听着,又摇了摇头,说道:“如此算来,他们手下的好汉不下十人,如果我们进入东昌府地界,与他们争抢这笔财富,就凭我们几个,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他们地理环境是极熟的。闹不好,我们便回不来了。”
众人点了点头,武松是个谨慎的人,他的考虑是有道理的。众人又思索了一番,终是没有答案。武松最后说道:“石秀兄,我想,以我们这几个人的力量,自然干不成这天大的买卖,吴先生现在就在青州,据说那里有三、四个山头,好汉云集,晁盖等人现在也在那里,我们何不去那儿找到吴先生,再图大计。”众人大喜,说道:“如此,甚好。”
于是,武松决定兵分两路,家中留下张清、曹正、薛永、孙二娘,他自带上鲍旭、侯健并石秀三人,前去青州地界,寻找吴用、晁盖,再定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