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是徐冉!邓佳文虽然对徐冉有恩,可明知道是杀人,徐冉还助纣为虐,未免也太愚忠了!
从拘留所出来,林琢玉面色为难地对顾逸臣道:“没想到徐冉也卷了进来,梁东升很看重徐冉这个朋友,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该有多失望痛心。”
顾逸臣道:“徐冉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林琢玉点点头。
顾逸臣:“如果他知道你们的关系,可能就不会这么做。”
林琢玉道:“未必,鬼知道他经历过什么!说不定恨死我母亲!”
因为姜翰林的口供,警方很快拘留了徐冉。
被逮捕的那一刻,徐冉十分平静,甚至还有一丝解脱的快感。他被捕后第一个要求是见一见林琢玉。
林琢玉很意外,她没想到徐冉居然想见她。不过就算徐冉不提出要见她,她也想去问一问徐冉是怎么想的。
到了警局,徐冉还是一如往日,英俊,儒雅,平和,淡然。他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见了林琢玉十分礼貌地说道:“好久不见,二少。”
林琢玉很有风度地笑了笑:“你我本来就没有交情,好久不见不很正常?可我却想不明白,我们俩个明明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你会帮着邓佳文出谋划策地要杀我呢?”
徐冉道:“我不知道她要杀的是你,可我隐隐也猜到了。”
林琢玉:“那你还帮着出谋划策?”
徐冉道:“她对我有恩。”
林琢玉呵呵一笑:“什么样的恩情,能让你这样肝胆涂地?就算是替她杀无辜的人也无所谓?你不觉得很愚蠢吗?”
徐冉道垂眸,微微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太多的含义,淡然又悲伤。
什么样的恩情?
久远的记忆汹涌而来,他眼前晃过犹如噩梦般地景象。
那是一个偏僻落后的山村,在一个残垣断壁的土屋内,一个男人如同恶魔一般折磨虐待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全身疼地如同被火炙烤过,额角血流如注,隔着红色的血污,他盯着墙角七倒八歪的酒瓶子,心里默数着父亲今天又喝了几瓶酒。
十几年如一日的虐打,已经让他学会了如何忽视身体上的疼痛。即便是父亲偶尔下手过重,把他打骨折了,他也知道怎么咬着牙把骨头也接上,然后在邻里乡亲的同情中讨要一些食物。
身体的虐待和疼痛,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掀不起任何波澜。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便如同烂泥一般,先熬到父亲死,给他草草送终,然后再苟且余生。
直到他十三岁那年,即便是这样卑微的愿望,也被打破了。
那日父亲喝醉了酒,打了他一顿之后,忽然发了疯地撕扯他的衣物。他一瞬间毛骨悚然,早已平静无波的内心被恐惧侵占。那是他第一次反抗父亲,可是人小体弱,根本无力招架一个壮年男人。
当他被贯穿的时候,他感觉到血从下面汹涌而出,比疼痛更折磨人的是屈辱,崩溃,绝望,心如死灰……他死死咬着自己的手,眼底血红的如同幼兽,即便濒死也不发出一丝一毫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