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琢风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了,他急切地开口:“妈……”可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邓佳文已经起身,示意警察带她离开。
林琢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带过来的律师,居然还没派的上用场,母子两个倒先吵了一架!
他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心道,只能明天再来了,让他母亲想想明白也好。
可是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深夜,林家接到了电话,邓佳文在看守所自尽了!
林琢玉赶到医院时,看到一群医务人员从抢救室出来。雷晋朝她摇了摇头。
林琢玉站在门口,朝抢救室看了一眼,护士正在给邓佳文盖上白布,她的一条手臂软绵无力地从白布内垂了下来,了无生气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精致的珍珠手链,格外晃眼!
那条手链林琢玉不止一次看到她戴,又或者她一直都戴着。林琢玉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手链虽然好看,却并不是邓佳文会看得上的东西。
林琢玉盯着那只手链看了片刻,眼神微动。
她突然伸手从西服内袋里掏出几张照片,从中找到何琼枝的一张照片。照片里,何琼枝温雅浅笑,明晃晃的日光照在她秀丽的面容上,交叠在腹前的手腕上,戴着的赫然就是那根手链!
那是何琼枝第一次被绑架,连同钱一起留给邓佳文的,这些年,邓佳文一直戴在手上,从未取下过!
林琢风赶来时,就看到他母亲蒙着白布被推出了抢救室,他顿时嚎啕大哭,众人拉都拉不住。
等到他终于哭累了,才拉着林琢玉道:“是我,是我害死了我妈。我昨天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她一定是听了我说的话才心灰意冷的……”
林琢玉也是这么想的,一定是她最后的坚持被击溃了,她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她虽然绑架了何琼枝,可人不是她杀的,刺杀自己也未遂,顶多就是坐几年牢,不至于死!
她必然是哀莫大于心死,才会如此决绝。
天刚蒙蒙亮,外面下起了细雨。
林琢玉接到了顾逸臣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问:“邓佳文自尽了?”
林琢玉嗯了一声,虽说是替原主报了仇,可她却没有半分快感。
寒风从外面灌进走廊,林琢玉紧了紧外套,就听顾逸臣道:“我查出来你母亲在郁州生的孩子是谁了。”
林琢玉语气平淡地问:“是不是徐冉?”
顾逸臣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林琢玉眼前又浮现出那白布之下的手腕,珍珠手链格外的晃眼。
她道:“邓佳文这辈子不算罪大恶极,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做善事,可她却资助了徐冉,是因为对我母亲的愧疚。她这个人,活着的时候一定很痛苦,一面心怀愧疚,一面恨之入骨,尤其对我,因为我是何琼枝和林南生下来的,一个是她爱恨交加的人,一个是她求而不得的人。”
顾逸臣沉默了片刻道:“你不必难过,她这样也算是一种解脱。”顿了顿,又问,“你现在在哪里?”
林琢玉回答:“医院。”
顾逸臣知道是哪家医院,他道:“你在那里别动,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