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君,我们可以同你一起去吗”?珈泽婴攀住了林宸素的手,声音虽然还是有些抖,可眼神却是无比坚定。
“我想……见见挥……”,珈泽婴艰难的说着。
“阿挚,我,凤仪,我们一起……”。
林宸素甩开珈泽婴的手,诧异道:“你是疯了吗”?
“我要见挥,还有彤鱼氏”。珈泽婴眼神坚定,“当年他们都在长留山,都在长留行宫里,都在阿挚身边。”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阿挚他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
林宸素又越过珈泽婴,看了看他身后的远处的刘政,深深叹息。
“当初你那般欺骗他,背叛他,害他成为了神族的罪人。你又绝地天通,生生掐灭了他回神界的路,将他围困在长留山上……你……你还派跟他有着血海深仇的共工做前锋去……”。
林宸素双目赤红,声音也拔高了好几度:“你对他那样的伤害和羞辱,他心灰意冷又走投无路之下,为什么不会?”
珈泽婴被林宸素吼的一愣,但是片刻后,他依然坚持的说道:“我要亲口问问,我觉得一定有哪里不对”。
林宸素刚准备继续怒斥珈泽婴,就见珈泽婴脸色阴沉的抬起头,看着林宸素的眼睛问道:“少阳君,你难道就不想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吗?”
“你难道就真的要让阿挚死的不明不白吗”?
林宸素怔住,他有些不能理解,“你凭什么认为,一定有隐情”?
“当年的你,可并没有这样的胡思乱想,你只是接受了那个结果”。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珈泽婴仍然不为所动,“况且当初阿挚他……我在那样的刺激下,能有几分清醒都未可知,想不到那么多,也是自然的”。
“少阳君”,珈泽婴对着林宸素深深的躬下了腰,“我既然转生回来了,那不仅仅是要陪着阿挚。还要弄清楚当年所有的真相,为他报仇,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如果……最后的真相是……”,林宸素盯着珈泽婴的眼睛,“确实是你呢”?
珈泽婴深吸了一口气,思索了半天后回道:“我有预感,当年的事情,一定别有隐情”。
林宸素看着珈泽婴那坚定的眼神,似乎看到了三千年前那个人,跪在自己的面前,癫狂的说,我一定能把他救回来。
“你让我想一想吧”,林宸素看着远处急不可待的刘政,一会搓手,一会跺脚,不停的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着。
“你先带他回去,明早我自会去寻你”。林宸素说着又转头看向了珈琮元,“明王大人,你真的想去见少昊的长子,和少昊的侧妃吗”?
珈琮元心里也在疑惑珈泽婴为什么要他一起去,可面上却依然一片清冷。
“泽婴既然叫我去,那便是定有要我去的理由”。
林宸素闻言,笑了笑。摇头道:“我有时候真的很疑惑,你为什么对他如此的相信和包容”?
“你虽然是颛顼帝的结发之侣,可他后来毕竟又有那么多人,你身为明王之尊,竟然都能忍了”。
林宸素刻毒又讥讽的看着珈琮元,“就连他和重华,你竟然也还能忍”。
珈泽婴的脸色刹那间苍白,他嚅嗫了半天才开口道:“少阳君你在说什么?什么和重华?”
林宸素似乎很满意珈泽婴面无人色的反应,他眼角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当年我为了养住阿挚的残魂,违背天道消耗损伤严重,你走之后我就闭关重新入莲化形了。
等我再出来了的时候,世间已经浮生如过隙,过了两千多年了。你和凤仪,都成了上古的传说。
我问过青玄一些事,可是他似乎对我很不信任,也或许是想护着你防备着我。所以并不愿意和我多说什么,很多事情我也是在最近听涂山氏说的”。
“涂山氏为什么要去找你”?珈琮元连忙问道,“为什么又要跟你说他和高阳君后来还……”。
“她以为我恨他”,林宸素打断了珈琮元的话。他毫不遮掩,毫无顾忌的对着珈琮元说道:“她想要拉我做盟友,一起杀了他”。
“当然……”,林宸素转过头看着珈泽婴,“我当然恨你,也确实恨不得能杀了你,将你挫骨扬灰,让你也飞灰湮灭”。
林宸素在大袖衫中将手伸出来,扣弄着指甲,带着几分慵懒的说道:“她为了取信于我,为了证明她真的恨毒高阳君,所以同我说了很多事”。
“你没信她”?珈琮元继续问道。
林宸素摇了摇头,“她说的话肯定不全是实话,但是应该也不全是假话。空穴来风必有因,她定是真假参半,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什么。”
“可是应该不会凭空捏造一些完全不存在的事情”,林宸素挑衅的看了眼珈泽婴,“毕竟当时活下来的人,又不止只有她一个”。
“如果,涂山氏就是赌一把呢”?一直脸色苍白魂不守舍的珈泽婴,缓过来似的终于开了口。
“如果她就是赌你急火攻心之下,信了她呢”?珈泽婴认真严肃的看向林宸素,“她先拉你入了伙,到时候再给你带来几个她那边的当年故人。互相佐证之下,证实了她的话。到时候,哪怕再有别的人出现跟你说那些是假的,你还会信吗”?
“尤其,是和我情谊深厚的青玄。或者是……她口中和我有苟且的彤鱼氏。他们如果和涂山氏说的相反,你真的还会信吗”?
林宸素愣住,他看了看珈泽婴的脸,眼神阴晴不定。
“可是涂山氏没想到,你对我的恨还没有让你可以瞬间失去理智”。
“她也没想到,你那么恨我,竟然不愿意同她联手杀了我”。
“恐怕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少昊唯一的儿子——挥,竟然还活着。”
珈泽婴抬起头,眸子闪着微光看着林宸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