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元让真的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的提拔了上来,直到提到了参将,众人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和曾经一起在底层士兵时就结交的那位彦硕,却是渐行渐远,甚至越发势同水火,两人在一起时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吵架掀桌子。
后来天河十一营被拨给了高阳君,那两个二百五还在交接完成的第二天就打了一架,很是不给新任主君面子。弄得天帝和高阳君一起去天河大营,给了所有将领一顿下马威,赏了所有将军军棍。
元让一次同青玄吃酒时醉后吐真言,他说他不明白为什么彦硕自甘堕落,要走歪路?他不能接受眼睁睁的看着,离开了底层士兵大通铺的彦硕,一日在训练结束后,竟然走进了柔兆营主将益廉的府邸,整夜未出。
他呆呆的在益廉将军的府邸外,等了一整夜。他虽然没有过情事,可是活了这么几百年,他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会发生什么事情。
彦硕这样的出身却从副尉短短一百年被提到了参将,军中谣言四起。说柔兆营的益廉将军对彦硕如何青睐有加,如何爱护宠溺,如何提携扶持,两人定是有些苟且之事的。
他又气又恼,他想同那些人吵,他想说彦硕不是那种人。可是……他一次次,无数次看到了彦硕晚上进了益廉的府邸,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去军营。
为什么堂堂正正一个军人,要去爬床献媚,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换前程?
彻底醉倒之前,元让轻声又无奈的自言自语叹息着:“你急什么?急什么呢?等我到了主将,我也会提你做我的参将的啊”
青玄不知道元让对那位彦硕将军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就像当初他也不明白自己对乾荒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失去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慢慢的回过味来。
可今天这样突然又惨烈的死别,没有给元让回味和想清楚的时间。他在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那个人。
元让哭的撕心裂肺,他无法接受那个人讨厌鬼突然就没了,更无法接受他在和爱人赴死前竟然给自己下了守护咒。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和益廉同生共死的同时,还给自己下了一道用他生命守护的结界?
守护咒,下咒者不死,结界不破。结界若破,下咒者必先亡。这是赌上自己性命,保护对方的决绝术法。
彦硕……你这样……让我怎么……怎么能忘记你这个混蛋?你是故意的吧,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你。你却故意让我活下来,然后用所有的余生去讨厌你……记住你吗?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就没了?怎么就这样……没了?我还没和你吵够,上次打架我们还没分出胜负,你怎么能就这样没了?
半日前,你还一脸欠骂的同我调笑,说我两并肩骑着扎着红花的高头大马,就像……成亲……
我当时说什么了?我是不是又骂了你?后来……我同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是也还在骂你恶心?我确实恶心你和他,可是,我不恶心你,从来都不恶心你。
我只是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益廉?为什么你宁愿唐突的去爬素不相识的别营主将的床,却从来……没有想过来找我这个朋友帮忙?
你和高阳君去了一趟西北,回来竟然被破格提拔到了主将。以你的出身这原本是不可能的,军营里沸沸扬扬的传着你在西北如何伺候的高阳君舒心满意。所以?在西北时你又付出了什么?你和高阳君……又发生了什么?
风流的天帝千百年来却从来不染指天河大营里的将领,可他竟然破天荒的召了你进去伺候了一夜。我又是一夜未睡,如同当年守在益廉府邸前一样,又守在大营门外的角落里用神隐诀呆了整整一夜,直到看到高阳君接走了天帝。然后看着益廉……抱着你回去。
你如今已经完全自如的以色侍人了吗?你军人的傲骨呢?你和我当初一起谈论的梦想呢?你怎么自甘堕落成了这个样子?
我只是气不过,彦硕,我只是气不过所以那日才不受控制的出言羞辱你。我气你如此不自爱,我气你如今竟然变成如此不堪的样子。
我讨厌你……我气你……可我,真的不恶心你……
斯人已逝,情何以堪。
那些来不及想明白的情愫,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都埋葬在了这天塌地陷里,消散在这漫天的电闪雷击之中。
青玄将失魂落魄的元让交给了庆格,让他先送元让回去疗伤。青玄皱着眉,看着一旁极度不安的丹朱和伯赵问道:“天帝呢”?
“天帝偏要去找高阳君,我们劝不住。如今又这样乱,天帝让我等先回去将神族众人都安顿好,等他回来”。伯赵神色焦急,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这特么的到底怎么回事”?丹朱急得眼睛都发红了,“好好的天梯怎么就断了?刚刚那声龙吟是怎么回事?是龙族叛乱了破坏了天梯吗?”
“高阳君和明王大人是和龙族交手,然后落败了吗”?
青玄摇了摇头,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没这么简单。高阳君和凤凰明王联手,他亲眼见过那是怎样的神通,那是足以斩杀埃及至高之神拉的力量,怎么可能会有龙族能击败他们?
“奎刚呢”?青玄看了一圈发现不见奎刚。
“他跟着天帝去找高阳君了”,伯赵清点了一下还能动的马匹,回答道:“他那倔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一定要跟着天帝”。
青玄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按照天帝的吩咐先回去吧,如今天梯已毁,既成事实。”
“长留行宫里还有很多女眷和孩子,我们先回去将他们安置妥帖,等高阳君和天帝回来再详细商议一下该怎么办,估计要从长计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