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霍葆棋的缺席,原本针对她的阴谋不攻自破。
赏花会波澜不惊地结束了。
诚王阴沉着脸回到府中,王妃派人送来的乌鸡汤,都被他晾在一边。
陈正进书房时,见到这样的诚王,晓得他在赏花会上受了气。
“殿下!”
“计划提前。”
陈正一惊,抬起头来,“殿下,您还在京城,此时动手,怕是……”
“我等不了了,”诚王烦躁地踱着步,“烦透了,要向太子行礼,我与他都是皇子,凭什么他是太子,我只是皇子?我也是父皇的儿子,我为什么就做不了太子?”
陈正心一沉,果然,诚王多年在封地,还算能忍。
但他心浮气躁,真正体验到了太子与皇子的差别,便再也忍不得了。
他还想再劝,见满脸戾气的诚王,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连忙答应了,下去安排。
他们早已知废太子府被人攻击过一次。
对方用的人里,有一个是他们的人。
于是,顺理成章地重新再用一次,并把矛头直指他们真正的主子。
陈正以为他们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一切早就在废太子的掌握中。
几日后,宫中惊闻,废太子院中晒太阳,突然被不知何处飞来的箭矢射中,命在旦夕。
弘道帝收到消息的时候,惊讶过后,一脸悲痛莫名。
立刻宣太医院正赶去废太子府,为废太子疗伤,同时带去大量的药材和两个医女,美其名曰好生照料废太子。
太医院正浩浩荡荡带着一群人和一车药,以及两个美貌无比的医女,赶到废太子府。
看到脸如纸金的废太子后,立刻进行救治。
拔箭、上药、开方,一气呵成。
直到将方子交到两位美貌医女的手上,他才长舒一口气。
程春明全程紧张地等在屋里,大葛更是急得差点跳脚。
见一切妥当,赶紧问太医,自家主子怎么样?
太医摇了摇头,说箭矢差点中心脏,好在偏了一厘,否则神仙难救。
“那现在呢?”大葛不死心地追问。
太医说废太子还很危险,万一起了高热,就更加麻烦。
大葛听了这话,嚎啕大哭起来。
惊得院子的鸟争先恐后地飞离。
太医为了照料废太子,便留下了。
同时留下的还有两个美貌医女。
当初出宫时,两位还不太愿意,照料一个残废谁愿意啊?
但见了正主,发现是如此俊美的人物,哪怕如今生死不知,哪怕身有残疾,又如何呢?
两人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到底是皇亲国戚,哪怕是废了的太子,还是先帝的儿子,依然可以锦衣玉食。
两人也心甘情愿地留了下来,认真地照顾废太子。
于是,废太子府热闹了起来。
程春明忙得脚不沾地,终于把来人全部安置妥当。
他抹了把汗,终于能静下心来想,公子此时该到皇陵了吧。
废太子府的正主,此刻早已在皇陵了。
当日长华正愁找不到为他医治的场所和时间,却不料,瞌睡遇上了枕头。
有了诚王的帮忙,一切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借着诚王的手,通过老小子无比高超的变脸技术,从自动报名的死士中找了身型与废太子相差无几的一个,提前置换了两人。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东风,便是赏花会。
赏花会上,太子与诚王定然避无可避。
一旦两人遇上,必定有高下。
太子到底是下一任的皇帝,自然高诚王一头。
诚王进京后,不断受挫。
先是父皇不痛不痒的关心,加上可有可无的赏赐,这是第一道伤。
接着,诚王求见皇后被拒,他知道自己想走通皇后的路,是行不通的了。
最后,母家的不给力,让他灰心无比,不得已提前动手,分一杯羹谢家的力量。
不得不说,诚王在无耻这件事上,比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尽想着大小通吃,既然青蛇娘娘与他无缘,那么剩下的不知道有没有力量的谢长华,他也不想放过。
歪打正着,眼光不佳,却运气不错,撞到正主了。
可惜,命运和头脑太差。
谢长华是谢家真正的承继者,真正的掌权者,哪能这么轻松就被他掌控?
他根本不晓得,太子妃被废,重新许给废太子,本就是长华的筹谋,是她长时间耐心布局而来。
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就被诚王搅局?
但,这次长华不得不暗自感谢诚王。
若没有诚王的自以为是,认为可以通过杀伤废太子,抹黑她的手段,就可以恩人面目出现,纳她为侧妃,哪来的废太子金蝉脱壳,到皇陵救治这一幕?
所以,长华打内心深处感谢这位“大恩人”,如此今后便给他一个爽快,走得痛快一点,也算是全了这份暗送的大礼。
废太子寅时到皇陵时,皇陵还静悄悄的。
羌蹲守在长华的厢房外,见有人来,立刻警觉地站了起来,沉下上半身,做出攻击的姿态。
废太子一下马车,便见到了眼露凶光的羌,当作没有看到。
待侍卫扶着他下了马车,坐上滑椅,才淡淡开口,“去,说我来了。”
奇怪的是,羌皱了皱眉,白了一眼,居然听话了后退进了厢房。
不久,厢房的灯亮了起来。
顿时,整个皇陵热闹了起来。
老小子拉着废太子的手,忙着给他把脉,说他除了脚不好,一切都好。
最后还补充了一句,连羌见了都怕的人,心怕是有点黑。
气得废太子带来的侍卫,差点和他急。
老小子一点不怕,胸脯一挺,“来呀,谁怕谁,还想你们主子治腿吗?”
侍卫顿时没了生气,灰溜溜地躲边上去了。
废太子诚恳地道谢,“感谢老先生援助之手。”
老小子摆手,“不谢,不谢,不是看在我大侄女的面上,给我一座城,都不搭理你。”
废太子转头看向长华,两人遥遥一望,万千星辰落入两个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