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警局有人好办事儿，大抵就是如此。
方局知道乔亦然要过来看乔林，所以就把乔亦然和方圆特地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乔林手无缚鸡之力，这时候也不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房间不算大，隔着一张冰冷的四方桌，让乔林和乔亦然面对面坐着。
乔林的神经还有着微微残留，不过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点意识。
从他知道真相后，神经坚持了不过几天，后来精神分裂的状况就彻底表现了出来，他眸光安静的看着乔亦然和方圆。乔亦然他自然是认识的，他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方圆身上。
他嘴边勾着一抹笑意。
看着她的头发，他便想起了乔素小的时候，那时候乔素的头发还在慢慢长长，因为头发太软的缘故，他便带着乔素去做了发型，便是现在这模样。
“乔素，你来看我了。”
“……”
乔亦然看着乔林的精神状况，并不意外。
方圆自然不知道乔林的神经状况出现了问题，如今看到乔林这副有些疯癫的模样，她心里便是一阵咯噔。
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看了眼乔亦然，眼眸里带着询问。
“精神分裂症，应该是把你幻想成了小时候的乔素。”
“哦。”
方圆闻言，点了点头。
看着乔林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如果她要是出现任何事情，爸爸肯定也会弄成这般摸样吧。乔林纵然可恶，但说到底，这也是被人设计利用。
乔林看完方圆，视线又落在乔亦然脸上，眼神透露着慈爱。
“亦然，我给你的书都看完了吗？看完了以后乔素不懂的时候，你这个做哥哥的就要好好指点她。爸爸不能够时时刻刻在你们身边，经常要忙着医院里的事情，你们兄妹在家里要互相照顾。”
纵使乔亦然在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也是一片怅然。
乔素执迷不悟，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他这个做哥哥的，唯一能够便是阻止她，免得她越陷越深。
只是该做的，他全部都尽心尽力的去做了，却还是阻止不了乔素的疯狂。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在庆幸有的人醒悟及时，才会让自己不落到乔素和乔林如今的下场。看到乔林如今这样的情况，乔亦然脸色流露出不忍。
“嗯。”
配合着乔林的话点头，乔亦然也觉得。自己放佛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的乔素和他，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
“好儿子，真是爸爸的好儿子！”
乔林高兴的点头，眼里全是对乔亦然的欣赏。乔亦然从小记忆力惊人，在医学方面也十分聪明好学，这也算是他在医学上的天赋，注定要走上医学这条路。
“你一直在医学方面很出色，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大放异彩。爸爸老了，回来的时候记的继承仁安医院，那是我一生经营所得的心血。”
“好，我会接手仁安医院。”
“好好好……”
乔林喜难自禁，好似小孩看到了糖果般。
他一直都想要将仁安医院交给乔亦然来继承，只是这孩子总是用各种理由推脱，后来他就想着把乔素培养成继承人，也是不想强人所难。
乔林跟着乔亦然说了一番话，便又将目光落在方圆脸上。
“乔素，你又长漂亮了。”
方圆听乔林这么说，有些脸红。
她从小到大，老爸经常就碎碎念，说她就像是个男孩儿，不漂亮不说，还不知道打扮。没想到乔林今天竟然会这么说。
由此可见，乔林是真的很疼爱乔亦然和乔素。
当然，她的老爸也很疼爱她。
只是每个父母对子女都有着不同的教育方式，性格不同，连教育方式也不同。
乔林嘴角勾着笑意，他就那样坐在对面，把方圆当成了小时候的乔素。
他从来都是严厉的父亲，很少会对孩子露出这样慈爱亲和的一面，现在精神恍惚了，反倒是将他以前一直没有做的都表达了出来。
“等你长大了，我就帮你找个好人家，我认识很多不错的杰出青年，到时候就挑一些门当户对的介绍给你。”
方圆见乔林没有威胁力，完全就是个好父亲的形象，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她跟教授大人一体，自然乔林也会是她的爸爸，她不知道乔素是怎么跟乔林相处的，但是她知道自己跟爸爸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相处的。
“好啊，我要长相清隽精致，气质清润，身高一米八以上，而且要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
她说着，爱慕的目光便落在乔亦然身上。
乔亦然轻笑，这颗蘑菇头，是在赤裸裸的说他呢。
乔林闻言，却是看着方圆低沉了下。
方圆见他这样，眼底有些心虚。
她性子活跃，跟性情清冷的乔素完全就是两个人，不知道乔林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果然，就听乔林疑惑的说了句。
“乔素，你什么时候变得性子活跃了？”
“……”
因为，我压根就不是你的乔素啊！
方圆在心里嘀咕着，却是没有说出口。
乔林只是疑惑了会儿，很快便点了点头，再看着方圆的时候又是一脸慈爱。
“活泼点好，你自小就安静，活泼一些，性子也会跟着豁达。”
“就是！”
方圆赞同无比的出声，乔素就是学不会豁达，走了极端，才会落到最后如此凄惨的下场。如果要是再来一次，乔素自小性情活跃些，思想也就会豁达，不会抱着君时笙不放。
不过感情这种事，真的很难说。
陪着乔亦然从警察局出来，方圆小心翼翼看了眼一言不发的乔亦然，亲眼见到乔林如今的状况，教授大人心里肯定不好受。
她坐在乔亦然身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
乔亦然看了眼，眼里便多了几分笑意。
难怪君时笙的自闭症会在遇上小助手以后好转，因为在他孤寂的时候，小助手给了她温暖。这份关怀，恰好让人动容，促使着君时笙从自闭症当中一步步走了出来。
如今，他也一样。
方圆所给予他的温暖，温暖了他那些寂寥孤单的时光。
“其实，这样也挺好。”
乔林忘记了中途发生的事情，记忆只停留在他和乔素小时候的事情，至少不会让自己那么难过。甚至他也可以幻想，周琳还在他身边，心里便不会那么难受。
现实无法让乔林感受这个圆满的美梦，现在神志不清，却是活在了当初幸福的记忆里。
方圆将小脑袋靠在乔亦然身上，跟着点了点头。
“我觉得也挺好的，以后我们一起来看看爸就好，他把我当作乔素，那我就是乔素。”
“下次，应该会去精神病院。”
乔亦然淡淡说了句。
乔林被抓进警局的时候，是神志清醒的，现在这段时间，精神分裂的状况已经彻底表现了出来。相信不用多久，法医鉴委员就会鉴定出他的状况，也会将他转移到精神病院严加看管。
方圆没说话，只是笑着靠在他身边。
两个月的期限转眼便只有半个月，这段时间，方圆一直都在纠结应该选什么婚纱比较好。
“教授大人，你喜欢什么款式？”
她抱着手里的平板电脑，凑到正在看书的乔亦然身边，将所挑选的婚纱一件件全部挑选出来。
“我有选择困难症。”
言下之意，便是她觉得这些婚纱全部都好看，所以根本不知道应该穿哪件。每件婚纱的款式都很不错，各有特色，实在让人挑不出错处，导致与她在这几十款中纠结了整整一周时间。
乔亦然将手里的书籍放下，挑眉间带着笑意。
“知道问我了？”
“……”
方圆闻言，便缩回平板电脑，她现在和乔亦然在冷战期间呢。
谁能想到，看起来清润禁欲的教授大人，竟然也会如此孜孜不倦。
果然，衣冠禽兽都是真的！
所谓的禁欲系男神，其实非常强悍。
“你瞧瞧。”
她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痕迹，眼神透着一抹埋怨。
乔亦然只是勾唇，清隽如水的眸光中平添一分邪魅，那淡淡浅浅的温柔浮现，带着丝丝缕缕的涟漪。瞳孔里好似湖泊，落下一片火红枫叶，将一池秋水搅乱。
“还要我帮你选婚纱吗？”
“想。”
方圆说完，便依偎在乔亦然肩膀处轻轻靠着，手指落在平板电脑上开始轻点。
只是瞪了半晌，身边的乔亦然却是没有开口。
她看了眼乔亦然精致的侧颜，很聪明的在他肩膀处蹭了蹭，脸皮厚的程度堪比城墙。
“教授大人，我爱你！”
乔亦然心里有些满意了，眉眼里的笑意渐浓。
在方圆乌溜溜的眼眸之中，举止优雅的对着她竖起了三根手指，手指在骨节分明，看的方圆有种舔手的冲动。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他知道，某女很容易妥协的。
“教授大人，我爱你！”
“教授大人，我爱你！”
“……”
方圆比着手指头数了数，看到乔亦然好笑的目光，便十分殷勤的凑了过去。
“这件不错。”
“眼光太差。”
“那这件吧，这件好多钻石，穿着肯定土豪。”
“庸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