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内室,“许如期”却是一愣。
那个见过一面的老药师却是换了人,换成了一个和许如期相仿的年轻人。
正当“许如期”思考的功夫,身后跟着进来的老板解释了起来。
“老李毕竟年纪大了,学新方子太慢,而且手也不稳,专注力也不够,你交起来肯定麻烦。这个是老李的学徒,也到了出师的时候,之前一直不知道啥时候用上,这次算了机会,就让他跟着学吧。”
“许如期”听了解释,没发现什么异常,便也没多想,等老板将药方递给那青年,“许如期”便开口了。
“你先自己做一遍,然而我给你讲问题。”
青年点了点头,而后颇为熟练的按方取药炮制,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最后的水准虽然不算高,但已经到了及格线。
而后,那青年更是拿起药散闻了闻,而后轻轻一舔便笑了起来。
“没错了,药方没问题。”
“许如期”见对方这般聪慧,也省了心,便没在意对方的这一句不该这般随口说出的“实话”。
“既然如此,交易算结束了吧?”
老板笑了起来。
“当然,咱们的交易结束了。”
“许如期”笑了笑,转身便往外走。
然而走到门口,却见房门紧闭,轻轻一推,却是没有推开。
“许如期”心中稍起了几分警惕。
“老板,这门怎么开?”
而那老板再一次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却比之前的复杂的多了。
“这毕竟是件秘密的事情,门肯定要关的。”
“至于如何打开,这个我就做不了主了,你还是问问薛兄弟吧。”
听到老板的话,那药师学徒不紧不慢的将药方收了起来,而后这才笑着看向了“许如期”。
“小伙子胆子倒也大,我太一宗的方子你竟敢偷来卖给别人?你可知罪?”
然而听到这话,“许如期”并没有如那二人预料的那般直接瘫倒。
太一宗,这个名字许如期可不陌生。
没想到这刚出来,又遇见这太一宗的人,想来,自己和太一宗倒是有些缘分的。
“你是太一宗的人?”
那弟子见许如期这般淡然的询问,不由得一愣,但随即很快就缓了过来。
太一宗天下第一,我东南分宗也是统一一方的强横,眼前这家伙修为低下不堪,能有什么底气?怕是强装的淡定吧?
“哼,太一宗东南分宗,识玄境修士,薛元平!名字给你了,你想说什么?”
许如期不想说什么。
他就是随口问下想确认一番而已。
不过倒是从对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里明白,太一宗的强大和强横似乎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的。
“这药方是我从一前辈手中得来的,和太一宗没什么关系,你是太一宗的人,便更不能如此不分清红皂白。”
薛元平却是一声冷笑。
“你当自己是什么人?一个玄境未入的武修竟敢跟我这般说话?罢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
“许如期。”
薛元平轻哼一声。
“许如期,听法旨。”
“今有武修许如期,盗窃太一宗臻品一星秘药药方,后被太一宗弟子薛元平发现。”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今判,许如期,自缢。”
“接法旨!”
随着薛元平的话语声,其身前出现了一张荧光的白色长纸,而后,薛元平每说一字,长纸上便出现一个黑字,到了最后,整个长纸猛然一亮,便卷到了一起,出现在了许如期的面前。
许如期看着出现的长纸一阵疑惑。
这是干什么呢?
还自缢?
您哪位啊,您说我自缢我就自缢了?
有毛病吧?还这么煞有其事的样子。
不过这招数着实厉害,而且对方一眼看透了我水准,想来是比我厉害的。
可这识玄境是多高的境界?我有几分胜算呢?
而另一边,薛元平见许如期不接法旨,很是愤怒。
“大胆贼子,难不成你想抗旨不尊?我警告你,若是抗旨,日后可入不得轮回无法再次转世!”
“日后成了恶鬼,被人诛杀,可就是形神俱灭了!”
“许如期”越听越觉得这人是个疯子。
可眼下,对方实力不确定,他不敢贸然出手,便只能是那么冷冷的看着他,不出一言。
而那薛元平见许如期这般冷淡,更是愤怒。
“既然你死不悔改,那就由我亲自执法了!”
看着生气的薛元平,“许如期”很是疑惑的伸手打断了薛元平的行动。
而就在薛元平以为“许如期”怕了的时候,“许如期”问了一个让他暴走的问题。
“不是啊哥,你演什么呢?这事儿你对外随便演我也不说什么了,可眼前就咱们三个人,谁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啊?”
“你演个什么劲儿啊?还一会愤怒,一会儿更愤怒的?你这挺有层次啊?可该愤怒的是我好吧?”
“事实你在诬陷我啊?”
“你的戏给我演不着吧?”
薛元平从未想过有个人会当面这般的讽刺他,不,是羞辱!
他愤怒到了极致,而后却又压下了股愤怒,像是一个快要爆发的火山一般的闷声问道。
“你是在质疑太一宗的法旨么?”
“许如期”的回答很简单。
“啊。”
没有任何犹豫。
“不是啊薛元平,你怎么人生戏剧感这么强烈呢?我很显然是在质疑,不,我那不是质疑,我是根本就不信啊。”
“法旨?什么玩意啊?您玩儿过家家呢?”
薛元平沉默了。
但任何人都知道这是爆发前的蓄力。
然而愤怒不仅仅是薛元平。
一旁的药店老板也因为“许如期”的话而愤怒的嘶吼了起来。
“你一定是疯了!你怎么敢这样去质疑太一宗的法旨!”
“许如期”则是更不能理解。
“老板?你怎么也这么喜欢演戏啊?”
“这法旨真假你不知道么?你不比我清楚么?这玩意能有什么信誉度啊?就算骗得过其他人,在我面前也没有啊?”
“因为咱们都是当事人啊?”
“我不信不是应该的么?”
药店老板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悔改,反倒先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的嚎叫了起来。
“你竟然不尊重太一宗法旨!你真是...邪魔!你就是邪魔!”
看着眼前疯狂的二人,“许如期”第一次产生了自我怀疑。
难不成,我之前知道的道理,并不是这个世界的道理?
然而,薛元平已经到了极限。
“死去!”
薛元平手中平白出现了一把长剑,而后长剑一挥,按着长剑的距离,是八成够不着“许如期”的。
可当长剑到了指定位置,一道亮银色的弧光透明刃体破剑而出,直奔“许如期”而来。
“许如期”早有防备,第一时间便运用起了防御法术,但那刃体一瞬间就击破防御术法,直接降临到了许如期的身上。
“噗!”
伴随着胸口的开裂,许如期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竟是一战便再无还击之力了。
薛元平停了手,眼中的怒火终是因为许如期的虚弱而消失了。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许如期。
“哟,一个还没入门的家伙怎么会玄法了?奇才啊?”
“许如期”却是没有回答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疼痛已经将他的感知完全夺走,他甚至已经感受不到具体是哪里在疼了。
看着“许如期”那悲苦的样子,那薛元平很有复仇的快乐。
“小子,你不接受法旨,便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然而此时的“许如期”已经不大能听清楚薛元平的话了。
而随着薛元平的宣泄,“许如期”的痛感竟是越来越弱,不是消失了,而是习惯了。
最后,他更是一点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所在了。
但他的大脑,却是清醒了过来,无比的清醒。
我怕是不行了。
可我就算死也不能让他好。
“神眼!”
薛元平只觉得脑海一阵刺痛,紧接着,整个人便失去了控制......
睁开眼,看着床上的幔帐,许如期皱了皱眉头。
这次昏迷了多久?
嘶!
好疼!
许如期下意识的要起身,可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的疼痛更甚了。
听到许如期的动静,一旁桌子上发呆的杨彩云忙是站了起来,而后确认了许如期的情况,便高兴的喊了起来。
不多时,一群人便围了过来。
许如期看着众人关切的目光,很是不好意思。
“没想到太一宗那家伙这么厉害,我感觉自己伤的不轻,你们没事儿吧?”
众人闻言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各个神色古怪。
“我们去的时候,房子已经塌了,太一宗的人和药店老板还晕着,我们赶紧把你抬了出来,而后怕出事,就赶紧离开了云梦县,我们现在还没出华阴郡,在云梦县北部的方云县呢。”
许如期眼中则满是疑惑。
“你们说的什么啊?云梦县?什么房子塌了?哪里来的药店老板?阳一鸣晕了?那你们趁机杀了他啊!不然之后还是有麻烦的!”
听了许如期的话,众人也是一阵疑惑,而后,心头一震。
是他回来了么?
眼前这个,是正版的许如期?!
所有人都看向了许如期,许如期渐渐地不自在了起来。
“你们怎么了?”
看着许如期的眼神,感受着许如期吐字发音里的细微变化,众人终是肯定了心中所想。
正版的许如期,终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