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和鹿城这些年大兴土木，工程队的数量和质量自然也是节节攀高，要找到兴建天下第一斗场的施工队并不困难。
所以回到龙城了半个月之后，许如期便凑齐前期的开发队伍带着初步的设计方案，开始了基础建设。
当然，再去目的地之前，许如期带着皮春祥见了一次戚季翔。
三方汇聚，初时自是还有些别扭，但随着许如期的居中调解，再加上其余双方本来就已经想好了要合作，这聚会自是越来越和谐。
之后，话题便聊到了那片湖上。
“戚门主，不知道你可曾探过那片湖了？”
戚季翔看了一眼皮春祥，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说实话，我真的派人下去看过了。”
“当时我没想到那地方真的就是皮帮主无意间发现的一个修身养性的地方，私以为是藏着什么秘密，自是上上下下的搜查了遍。”
“那湖水静而不腐，自是奇怪，我便让人下去看了看。”
“不过，却是没得出什么结果。”
“那湖水周边看起来不深，可湖心却是深不可测，敬一门水下能耐最好的弟子下潜了二十多米便潜不动了，没看见底，也没找到什么特别的。”
“后来我便问了些懂的水性的人，得知三十米是个坎儿，一般武者水性好也就到那个距离了。”
“再往下，就得到了坐玄境才能继续，那般人物可不好见。”
“其实明白了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就信了皮帮主说的话了，毕竟那地方说的上神秘的也就那个湖了，而皮帮主也没到坐玄境，自是不可能比我探索到更多的什么东西。”
“唉，可就是人心不纯，我不甘心，这才使得两帮为了这么点事别扭了这么久。”
“皮帮主，戚某再给您道歉了。”
皮春祥也是人精，见戚季翔这般低姿态，他自是也赶忙迎了上前一阵谦虚。
两人虚情假意的功夫，许如期却还是想的那个湖。
又要擅水性，又要有实力，这明显的不就是说的刘二前辈么？
要不要去书一封，求刘二前辈过来看看？
罢了，再等等吧。
许如期虽然对这湖的好奇心还在，可仔细想想，现在若是兴师动众的找人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的项目说不定就完蛋了。
还是等一切平静下来，等日后自己的修为上去了，到时候再偷偷的探索为妙。
结束了聚会，许如期便带着一应野营工具，来到了湖边。
对外，自是说对项目上心，为了项目，放弃奢华生活露宿工地。
对内，自然要开始跟着皮春祥进入所谓的治疗程序。
“什么时候开始？”
皮春祥闻言颇为激动，兴奋的搓了搓手，但随后却又摇了摇头。
“好长时间没进去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数，我得调整调整状态，两天后再开始吧？”
许如期自然也不急于这一时，他也不觉得皮春祥是在拖延时间，毕竟此时的皮春祥怎么看都是逃不掉的了。
两天之后，许如期将工程安排妥当，而后便和皮春祥一起盘坐在了湖边的帐篷里。
“我怎么办？”
皮春祥也有几分不确定。
“我也不知道你的功法是什么样的，这样吧，我试着进入那个精神世界，你会精神趋附么？你趋附到我的精神上，说不定就一起进去了。”
许如期哪里会什么精神趋附。
他本就是不懂什么精神力修行的，当初皮春祥提出要带他进入精神世界，他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问题。
可这个方法是他获得的第一个听起来还算靠谱而且可行性还算不错的办法，他当时自是不会拒绝的。
二来，他若照实说了自己抱不动精神修行，那么他的底牌显然会继续遭到猜疑。
所以，无论从哪种角度看，当时的许如期都不可能拒绝皮春祥的提议。
可是，即便他有充足的理由接受这一切，可这个问题并不会因为他的理由而消失。
问题终究是问题，只有解决了才会消失。
如今，问题还是来了。
“没事，你先进入精神世界试试，我这方面也先自行试探一下。”
许如期用的自然还是缓兵之计，就算最后还是得说自己的不会，可好歹也得演几回合以表达自己努力过了。
皮春祥却很相信自己之前对许如期的判断，听到许如期的话没有任何怀疑，笑这点了点头。
“你放心，多半会没什么问题的，我先进了，你跟好。”
说着，皮春祥闭上了眼睛。
许如期等待了片刻，发现皮春祥没有直接醒来，便也闭上了眼。
他虽然不懂精神力修行，但也不是完全没法试。
此前，在鹿城对战四大家族的联军及其军魂的时候，许如期用神眼观察普通士兵，便能感知到士兵身后的军魂，那么这一次，自己若是对皮春祥使用神眼，会不会也能像那一次那般顺藤摸瓜的感受到那所谓的精神世界呢？
许如期没把握，可这事他唯一能试试的方法了。
别无选择，自然也就无需纠结。
“神眼！”
进入神眼状态，许如期一阵欣喜。
那皮春祥的身上，果然也出现了新的连接！
只是，顺着那连接过去，感知到的，并非所谓的精神世界，而是一头沉眠着的巨鹿！
精神世界的巨鹿感知的并非如眼见的那般清晰，只能感知到是那样的一个存在，但无法感受具体的大小模样。
但这对许如期而言，已经算是惊喜了。
而就在许如期想着要如今进行下一步的时候，脑海中竟然忽的想到一道声音。
“真好，你来了。”
许如期懵了。
这种声音出现的方式他倒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
之前在新海源里，那巨熊坐起的时候也是这般和他打招呼的。
只是，许如期一如之前，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们。
“来，进来谈吧。”
随着第二道话音响起，许如期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抽离了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纠扯感。
而等这感觉消失之后，他出现在一片混沌空间。
四面八方别无他物，都是一片混沌虚无。
唯有眼前，有一头看不出色的巨鹿。
巨鹿俯卧，闭着眼。
但很快，有声音传来。
“不要怕，这是我的精神空间。”
“我便是你眼前的巨鹿。”
许如期有些慌乱，但这些年经历怪事多了，慌乱来得快消散的也快。
“你是谁？”
“我便是我，你叫我鹿就是了。”
许如期疑惑。
巨熊也好，巨鹿也好，不过是人类对他们的称呼，他们为什么会以人类的称呼自称呢？这不符合逻辑。
而那巨鹿似乎像是听到许如期的心声一般，直接给出了答复。
“你说的没错，鹿，是你们对我的称呼。”
“但你有没有想过，称呼这种东西，其实也不属于我们。”
“我们鹿之间，不会叫自己鹿，但也没有自己的称呼。”
“我们没有成体系的语言和文字，我们识别同类和异类，靠的是形象和气味。”
“形象和气味并没办法转换成你们的语言和文字。”
“而进化了的鹿，交流还是需要借用人类的体系。”
“所以，我才自称是鹿，不然，我就只能直接给你一个精神片段，让它代替我的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