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那个地方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混混。
豹城很多这样的角色,每日无所事事,为了活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有一次,偷了东西销赃的时候被买主认出,举报给了失主。
失主虽然不是帮派里的高层,但和当时的一个很强的帮派有着很近的关系。
失主扬言,让我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好在,在对方大规模追杀我之前,我从别的朋友那儿得到了消息,便想着出城躲躲。
可那时候的我,根本还没接触修行,城外对我来说,到处都是死地。
我本想着溜出城在城墙边的宿窝待一阵就好了。
你问我宿窝是什么?
嗨,就是和我一样情况的小混混贴着城墙建的小破木房子,这东西现在应该也有,不过只有小混混之间流传,不告诉外人的。
而且小混混之间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的,那就是不准将宿窝的地方告诉外人的。
多数人都会遵守,因为谁都有用得到那一天。
可也有不讲究的。
最可笑的是,被我遇见了。
人快堵到门口了我才发现,好在天色将黑,城外有城墙林子挡着更黑,我便摸黑跑出了包围圈。
可他们没停手,依旧在追我,没奈何,我便只好硬着头皮往荒处跑了。
再后来,天越来越黑,林子越来越密,我就再也找不到路了。
我不敢乱动,生怕遇见魔兽。
躲了一夜,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处密林,阳光根本就透不进来,只有星星点点的光。
那时候的我哪知道怎么在密林辨别方向啊,就只能是选择一个方向瞎跑,想着出了密林再说。
可走着走着,便遇见了一片湖。
那时候也不懂什么懂什么湖边最危险之类的常识,很高兴,因为虽然四周都还是密林,可总算是能见到太阳了。
而且跑了这么久,也累了,就喝了口湖水。
可低头喝完水,这一抬头,天地都变了。
林子还是林子,湖水还是湖水,可湖水边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成百上千头赤色鹿出现在了身边。
我当时就吓坏了,可好在停了片刻之后发现,这些赤色鹿并没有袭击我的意思。
我大着胆子走了两步,这些鹿也没有追击我的意思。
我想着就先跑了吧,就准备往林子里走。
可这时候一转身,却是刚好看到一对乌黑的眸子,我吓的一个大后跳,一屁股坐地上了。
这也是一头赤色鹿,只是这头鹿明显比其他的鹿大上三四圈,而且毛色赤红,如血一般,在其额头上,更是多了两根洁白的像是玉质的短角,像是这群鹿的首领。
那家伙虽然看起来大的吓人,可脾气温驯,似乎是看到我被吓到了,竟是轻轻的退了半步。
见这些家伙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我终是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而后,那赤色鹿首领很是温驯的用头蹭了蹭我,而后竟是叼住我的衣角,轻轻摆头。
我迷糊了一阵,后来发现,他似乎是想引着我去某个地方。
我原以为是这神奇赤色鹿首领知道我迷路要带我出去,便又是惊奇又是欢喜的跟着它们行动了。
然而,再次进入密林,随着赤色鹿走着走着,我竟是来到了一座大山之前。
我很不能理解,因为我当时是从豹城东边离开的,最远处是封神海域,而这两者之间,是没有山的。
尽管惊奇,但赤色鹿还是走着,我便也跟着。
而后,竟是顺着山路,盘旋而上。
赤色鹿越走越急,我也无心再看身后风景,亦步亦趋。
可后来,我稍一晃神,那赤色鹿便突然消失了。
我大急,四处看,而后竟发现,自己身后的路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这山竟是悬于空中。
如临深渊,我很害怕,可身后无路,只能继续向前。
然而长路漫漫,等我精疲力竭之时,方到山顶,而后,原本的高山如今只有有一个在云端之上的尖顶。
好在,山路的尽头并非只有乱石。
山顶很是平整,不似自然之力。
而在山顶正中,隐隐看到一只俯卧的巨鹿。
到了这个时候,我自是再无别的心思,就那般走了过去。
而后才发现,这巨鹿并非是真的。
那就是一团赤红色的玉石雕琢而成的。
可当时我真的不敢确定,因为那石鹿实在是太过逼真了,不仅仅是毛发栩栩如生,我甚至感觉那毛发是动的,还有,那巨鹿的眼睛似乎是活的一般,我都感觉它能看到我。
好在,最后我大着胆子摸了摸它,发现手感确实是玉石,这才放下了别的心思。
我围着石鹿转了几圈,可石鹿依旧没有反应。
再好看的东西也不能一直盯着看啊,我便离开了石鹿,察看了起了四周。
然而四周除了平坦的地面外什么都没有。
我渐渐又慌了。
下临绝地,周遭有身无旁物,难不成跳下去才能开脱?
可趴在地上看着山下云朵下的世界,这万丈之高,谁有勇气跳下去?
渐渐地,我变得又累又饿。
吃的找不着,但好歹能睡觉吧?
整个山顶就一个石鹿,总觉得依着它能安心几分,于是我便附在石鹿身边,依着它睡去了。
而后,一场大梦,将我的人生完全改变。
梦里,我突然习得的一套功法。
可和武力修行不同,这竟是一套精神力控制之法。
更关键的是,功法的最后,竟是给了我离开的路子。
最后,我终是下了山,学会了这精神力控制之法。
再后来,随着功法提升,我渐渐明白了那巨鹿的作用。
那巨鹿好似神石所做,盘坐其周,有冥想修神之作用。
“你的意思是,那能修复我神魂伤势的,便是那石鹿?”
皮春祥点了点头。
“没错,只要你去那石鹿周遭,冥想月余,应该能治好你的伤势。”
许如期并不怀疑那石鹿的有效性。
可皮春祥的诚实,让他又一次起了疑心。
“这般隐秘的事情告诉我,也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
皮春祥这一次去是突然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
“我若说不是,你信么?”
“那是为什么?”
皮春祥突然长叹了一声,而后,很是落寞的笑了笑。
“我有这般奇遇,当时认识我的人,看到我的变化,都想从我口中套出来点前因后果。”
“用什么招数的都有,可面对这些人,我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可其实,这般神奇的遭遇,谁都有倾诉给其他人的欲望,若是一直不说出来,无异于锦衣夜行。”
“你说可笑不可笑?”
“问的,我怕人家夺走我的宝贝。”
“不问,我又觉得心里别扭。”
许如期点了点头。
“人本就是矛盾的。”
“那你为什么又告诉我了?我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么?”
皮春祥摇了摇头。
笑了。
“不,我是觉得你身上的秘密比我更大,你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