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和没想到许剑茗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而许如期同意也没想到许剑茗竟是这般想的,当下,心头的压力便小了不少。
只是许剑茗的话并未说完。
“但如今两城安定下来了,许家青年军在这几场战斗里也变得越发像样了。”
“你继续留在龙城,也没什么事。”
“不如趁这个机会,四下游历游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脑子够用,便当是读了万卷书了,可这万里路上你还差的很。”
“当然,我也不催你,你想歇一阵子也行,可总不能一直这么歇着吧?”
许剑茗的安排和许如期所想的不谋而合,许如期自是不会再给自己添麻烦。
“这倒是可以,说实话,在这龙城二十几年了,我也确实想出去走走了。”
“就这月末吧,我先休休假。”
许剑茗笑了笑,没再多言.......
第二天,安宁下来的许如期睡到了中午才醒过来,吃了点东西,独坐了一阵,觉得有些无趣了,便想到了余沉燕。
几步来到自己的私宅,敲了敲门,很快便听到的余叔的声音。
“是燕子嘛!来了来了!”
然而推开门看到许如期之后,余叔那红肿的眼睛里的喜色瞬间消失不见了,反而出现了一股许如期从未见过的厌恶之色。
但这厌恶之色很快便被疏远给掩盖住了。
“哦,是许少爷啊,您回来了,您请进。”
这般冷漠和疏远的称呼,将许如期给弄得一头雾水。
“余叔,您这是怎么了?我哪里惹了你么?”
余叔眼中闪过一份纠结,而后,终是抬起了他那苍老的脸。
“自是没有,您这样的大少爷这般帮助我,我自是该识您的抬举的。”
“可我这糟老头子就是贱民,受不起别人的好。”
这话自是明显的不对,和平日里那个老实本分心地善良的余叔像是两个人。
许如期终是忍不住加重了口气。
“余叔,有什么事您就直说,我不觉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儿,你要恨要骂我,也总得让我明白啊?”
余叔却是又一次摇了摇头。
“我说了,您没错,是我贱命不堪受您抬举。”
“您来了正好,我本就收拾好东西了,正想着不知道如何跟您告别呢。”
说着,自怀里取出了一个布袋子,而后一把塞到了许如期的手里。
“这是给您的房钱,当然,我知道肯定差的多,我日后慢慢攒,攒的起就还,攒不起来那就算您倒霉了,怨就怨您自己救错了人。”
两人正说话间,却是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而后,一辆马车停到了许如期的私宅门前。
见到马车,余叔忙是招呼。
“你受累等会,我这就去搬东西。”
说罢,看了一眼许如期。
“您放心,您屋里的东西我一件没动,都是自家的东西。”
“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一个个拆开看看。”
许如期看着马车和院内那已经摆放好的一个个箱子,整个更是懵住了。
见许如期没反应,余叔便是拱了拱手,而后走进了院子。
余叔像是因为许如期的到来而获得一些神秘的力量,那大大的重重的箱子搬起来似乎毫不费力。
而后,在许如期还没考虑清楚要不要帮忙搬箱子之前,一个人便麻利儿迅速的将一切安顿妥当了。
而后,余叔进去带上了同样眼睛红肿的余家嫂子,两人一起坐上了马车。
余叔眼神复杂的看了许如期一眼,而后拱了拱手便再无他言。
载了重物速度变慢的马车吱扭吱扭的走向了远处,看着渐渐远处的余叔,许如期这才渐渐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余沉燕呢?”
许如期想起了余叔开门之前那声带着激动和喜悦的呼唤,也想起了开门之后那眼神的陡然转变......
一切,都和余沉燕有关。
她怎么了?出事儿了?
应该不会。
若是出事儿,余叔肯定会找自己帮忙的。
便是这事儿被嫁祸到了我的身上,他也会先想着如何去处理余沉燕的事情而不是离开。
同理,余沉燕也不会是无故失踪了。
那么除了这些之外,便只有一种可能。
余沉燕因为我的某些缘故,告诉了父母然而离开这里。
只有这样,余叔才会这般对我。
只有这样,余叔才不会没有去城中寻找。
只有这样,余叔才会这么没头脑的生我的气而后离开。
可是,我怎么了?
许如期越发难以理解。
大战之前还和余沉燕见过面,那时候余沉燕可没出什么问题。
而大战之后,自己也未曾见过余沉燕,这面都没见,又怎么会惹到她呢?
许如期终是理解不了。
此时车马已然离开了巷子,看着空荡荡的巷子,许如期默然长叹。
而后,许如期走进了院子里。
虽然一家人的东西都带走了,可院中还有着这一家人的烟火气息。
许如期转了一圈,终是被这里的压抑气氛打败,又独自摸回了许家......
躺了一下午。
别无所获。
许如期终是想到了一个好的解答问题之人。
许如和。
没错,许如和好歹是余沉燕名义上的师父,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然而等许如期见到许如和之后,说了自己的遭遇,许如和竟是比他还懵。
“什么?余沉燕走了?因为你走了?”
许如期皱了皱眉,忙是摆手。
“我说的是猜测,推断。”
“你就不知道点什么嘛?”
许如和沉默了片刻,而后突然醒悟了过来,看着许如期一脸的兴奋就要说答案,可随后看着许如期那懵懂的样子,他又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而后,给出了一个答案。
“是历练去了吧。”
“之前余沉燕和我聊过,说修行到了一定的地步,便准备和我一般的云游四方,从而提升自己。”
“这一次,可能便是觉得时机到了。”
“你知道的,她天赋不错,进展很,已经到了四阶了,想出去了也是正常。”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许如期信服。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若只是这般出去修行,余叔有一家为何这般对我?”
许如和稍稍沉默了片刻,而后便笑了起来。
“余叔他哪懂什么修行啊,他想的可能是妻女膝下承欢,但如今女儿跑了,他可能想着是你带着余沉燕进入修行这一途的,便迁怒到了你的身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