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颖张了张嘴唇，想说点什么，却又停住了，她今年都20了，又不是小孩子。
但是线下也不是能说这话的时候，她只好点点，转身离去之前投给江乘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过去。
江武目光目送着江颖离去后，才缓缓的看向江乘，“你说，那些娱乐新闻，热搜上的头条，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司念辞懒洋洋的单手抄着口袋，仰着线条分明的下巴，江武这是隐约有了猜测，只是在等着江乘怎么抉择。
程璟站在一旁，虽没有出声，浑身的气势却不容忽视，他也不开口说话，也不打断江武的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江乘背脊挺直，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早已染了几分汗水，模糊了虚实。
江乘苍白的俊脸上不见任何落魄，他抿了抿薄唇，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林择最讨厌他的一点就是，不敢向其他人承认自己的性取向，也恨他不曾给他名分。
也许，已经这样了，或许能借这个机会说出来，同性并不可耻。
气氛一顿陷入了安静之中，有些微妙。
司念辞刚扯了张扯嘴角，想说话，就听见江乘轻飘飘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
“除了我是同这个，其余的都是假的。”
程璟略有些不大赞同的蹙着眉心，江乘在这种关头，来说这件事情，确实是欠缺考虑。
“你个臭小子，你是想真的气死我吗？”
伴随着江武暴跳如雷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长鞭挥动的声响。
结结实实，猝不及防落在江乘的背上。
“你说你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你当初不肯继承家业，说要去完成你的梦想，那你去啊，怎么把自己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你现在居然生成如今这种龌蹉的思想，你是想怎样，想让江家在你这一代，就这样绝后？”
江武额间隐隐跳跃着青筋，他单手要再次挥着长鞭，却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像是忽然喘不起气来。
长鞭硬生生在几厘米的地方停顿下来。
程璟察觉到江武的异样，连忙伸着手要去扶着江武，却有一只修长白的通透的手，先行一步，扶住了江武，并且用着很大的劲儿拍打着江武的背。
只是在刹那间的几秒钟之间。
江乘立马从地上起来，向着江武的方向扑过去。
司念辞拧着眉尖，啪啪啪地拍打完江武，江武已经喘过气来，他靠在司念辞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
江乘难得面容有几分惊慌失措，“爸！”
江武已经喘过气来，他将江乘搭过来手，挥开。
“不要叫我爸，我没有你这种逆子！”
江乘欲伸着手上前扶着江武，却被程璟一把拉住，江乘抬起头看程璟。
程璟噙着波古无痕的深茶色眸子，沉声道，“不要刺激伯父，等他好些了，你再去。”
江乘手中的拳头隐隐握着，青筋微微凸起。
他这个时候却是不易上前。
江乘微抬起眸子，看着司念辞扶着江武往里面走，嗓音沙哑，“你去吧，我没什么事。”
程璟微沉吟，他伸着手拍拍江乘的肩膀，“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嗯，我知道。”江乘抿着薄唇，喉咙滚动了几分。
……
江家屋里闹腾腾的来了几波又几波人，其中有医生，还夹杂着江太太江颖惊慌失措的声音。
司念辞身型颀长清隽地半倚在走廊处的墙上，掀着眸子看着来往的人群。
眸色冷冷清清。
程璟从房间踱步出来，一抬眼便瞧见了靠在墙上慵懒肆意的司念辞。
他微微顿了顿，抬起脚走向司念辞跟前。
司念辞懒洋洋地抬眸扫了一眼来人，目光处触及程璟，耸了耸肩膀。
程璟低哑沉稳的嗓音，温润如玉，“在想什么。”
司念辞修长纤白的指尖，微微扯了扯衣领，语气漫不经心，“我在想，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赞同同性，并且避如蛇蝎。”
“又或者，同性是真的错了么？”
司念辞一番话，倒是让程璟有几分诧异，但这份诧异并没有维持多久，只是转瞬即逝。
程璟学着司念辞的样子，也靠在墙上，举手投足间皆是领导者的风范，“没有错。”
“其实，感情，是不分性别的，只是因为是那个人。没办法改变，也是身不由己。”
“国都向来是个历史悠久的国家，自然也会有一些流传已久，根深固蒂的思想。”
“同性没有错，只是与这流传已久的传统，有矛盾。”
司念辞可没有忘记自己的最终任务，就是让程璟成立同性合法化，让搞基变成国都习以为常，能被人接受。
擒贼先擒王。
司念辞很熟练的将手臂，搭在了程璟的肩膀上，将脸凑过去在程璟的耳边，“那你，对同性什么看法，厌恶或者排斥？”
司念辞离得程璟有些近，就连呼吸都近在咫尺。
气息似乎伴随着淡淡的薄荷柠檬糖味，清新泛着点凉凉。
程璟淡淡的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他不自觉地滚动着喉咙，“为什么要厌恶或者排斥。”
“同性也是人，也有感情，我不反对这种事情发生。”
司念辞眸底闪过一丝狡黠，他将身子挪了挪，“哦。”
不排斥好办，掰弯也好办。
司念辞身子离开，那股淡淡的薄荷柠檬味，却在程璟鼻尖挥之不去，程璟喉咙有几分干哑，他干咳了几声，将喉咙不适感压制下。
司念辞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以后，就不在做过多的停留，他便踱步走进了已经安静下来的房间内，在门口还稍微停顿了下，回过头，“不走么？”
程璟调整完异样的情愫，他点点头，嗓音低沉，“嗯。”
程璟和司念辞一同进了屋子，江颖低着头站在一旁。
而坐在床边的江太太明显吓坏了，眼眶都红红的，她温温婉婉的握着江武的手，“哥哥。”
江武脸色有些疲惫苍白，他嘴角挽着笑，“别担心，医生不是说了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