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顾西棠也来了。
进殿时瞥见秦俏,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大抵,还是心疼她的罢。
“儿臣见过母后。”
顾西棠说到。
太后娘娘身上还穿着寝衣,半躺在床上,似乎是病重了。
定是昨日劳累所致,又加上气急攻心。
太后娘娘刚刚喝完药,抬眼便看见了顾西棠。
“皇上怎么过来了?”
太后说完又咳了两声。
“母后怎的病又重了?”顾西棠心疼地说到,“外边的事情,您便少操心罢,万事有儿臣在。”
“可朝舞的事情,哀家放心不下……”太后说到。
顾西棠看着她,说到:“母后放心,凶手已经抓住了,是谢府的一个婢女,那女子心肠歹毒,心里爱慕谢将军,便心生怨恨报复在朝舞身上……儿臣已经杖杀了她。”
“怎……怎么会有这种人……”太后娘娘摇了摇头,“可害惨了我的朝舞丫头啊……”
“朝舞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母后尽管放心,”顾西棠说到,“这事牵扯到秦姑娘,现下真相大白,母后便放人回去吧。”
“是,是……”太后娘娘说到,连忙唤了人,让人把秦俏扶起来,送回府里。
“母后,这事对朝舞打击不小,儿臣已经下旨让谢将军休假一年,好好陪着朝舞散散心。”
太后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这事做的不错,皇上你有心了。”
“朝舞是我的妹妹,做皇兄的自然多疼她一点,也叫她心里温暖些。”顾西棠说到。
“是,是啊……”
太后点点头。
“儿臣还有奏折处理,先行告退了,等明日再来看望母后。”顾西棠说到。
待太后娘娘应允后,便退出了屋子。
宫殿外,还站着秦俏。
似乎就是在等着他。
顾西棠遣散了身边的人,走了上去,“俏俏。”
“顾西棠,凶手抓住了么?”秦俏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不知喜怒。
“你放心,已经处理好了,跪了一天一夜了,赶紧回去歇息,养好身子。”顾西棠说到。
“凶手是谁?”
秦俏眼睛眨也不眨,就这样看着他。
“谢府的一个婢女,这事日后再同你说,眼下你先回府罢。”
顾西棠心疼她现在的模样,人已经憔悴不少。
“好。”
秦俏点点头。
尽管如此,可她还是站在原地不走。
顾西棠看向她,“还有何事?”
“朝舞的事自有人处理,你何必再来向太后娘娘澄清呢……”
秦俏说话的声音不大,只是想到昨天谢奉怀的话,便觉得难过。
“俏俏……”顾西棠唤到。
“好了,你现在当了皇上,定是忙的,我……回府了……”秦俏连忙打断他的话,她还是不忍心问下去,只好说完就转身离去。
整整一条大道,只她一人在路上,一瘸一拐地走着,身影单薄,看着格外可怜。
顾西棠强忍着上去抱她的冲动,想垂下眼眉不去看她,可忍不住还是看着她。
见她差点摔倒,连忙冲了上去,将她横抱了起来。
秦俏看向他,想着要说什么话,便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在秦俏自己的屋里了。
睁开眼便看见了钟儿在抹眼泪。
“姑娘您醒了……”
钟儿激动地说到。
“我怎么了?”秦俏迷迷糊糊地说到。
她好像,在皇宫里就晕了过去,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是冯大人送您回来的,你在太后娘娘那里,定是受苦了吧……”
钟儿说着说着又开始流眼泪了。
“冯大人?”秦俏疑问到。
是冯川么?
顾西棠身边的人。
“是,您昏倒了,不省人事,还是公子把你抱进来的。”钟儿说到。
冯川……
秦俏想了想,好像昏倒之前,她看到了顾西棠……
定是他让冯川送自己回来的。
“逍哥人呢?”秦俏问到。
“公子见您没有大碍,便进宫去了,现下公子忙得紧,宫里好多人都找公子看病……”
佩雯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药。
“遭了。”秦俏忽然说到。
“怎……怎么了?”佩雯差点把手里的药给摔了出去。
“我忘了问顾宴温的事情了。”秦俏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嗐,奴婢以为什么事呢……”钟儿说到,“您吓死人了……”
“姑娘快快趁热喝了。”佩雯将药递了过来。
秦俏看了看碗里的药,又看了看佩雯毋庸置疑的眼神,只好接了过来,一口饮尽。
“对了,姑娘,今日华桑姐姐去买菜的时候,碰上了沈家的阿沅姐姐。”佩雯说到,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来,“这是沈姑娘让阿沅姐姐转交给您的,华桑姐姐方才同宋伯出城去了。”
“出城?”秦俏接过信来。
“是啊,听说是邻县的铺子出了问题,管家不在,华桑姐姐不放心宋伯一个人,便同着去了。”
佩雯说到。
秦俏点了点头。
最近坏事频频到来,这是水逆了么?
秦俏想着一定要去寺里烧香拜佛,祈祈福才是。
拆开了手中的信。
沈清奚在信里写到,自己在凤城已经没有亲人了,无依无靠,已经决定去兴都投靠远亲,今日便启程了。
“这……”秦俏握紧了信纸。
这算是不告而别了么?
这样也好,总比她一个人在凤城强。
秦俏收好了信封,便起身出了屋子。
院子里的兰花,已经开过了一回了,现在新芽又长了出来,想必是宋伯让人把南院的兰花搬了一些过来吧。
快到中午了,这会儿太阳才出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秦俏让人把躺椅搬了出来,自个儿坐在椅子上,晒着阳光,手里还是那件未绣好的衣裳。
按理说她应该是要去看顾朝舞的,可她现下怄着气,不去也罢。
顾西棠,顾西棠……
算了,不去想它了。
“佩雯,剩下的蓝线呢?怎么没有了?”秦俏翻了翻一旁的线团。
“我去屋里找找,定是落下了罢。”佩雯连忙应到,便起身进了屋子。
秦俏放下了衣裳,见佩雯迟迟不出来,便要起身自己进屋去找,就看见一个穿着耀眼的红色的衣裳的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是宋羡鱼。
“怎么,又来蹭饭?”秦俏轻瞥了他一眼。
“春兰妹妹真是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
宋羡鱼笑得很是开心,走过来又看见了秦俏身旁的衣裳,不由得啧了一声,“在长颖时,你就已经开始在绣了,这都好些月了,你准备绣上一年么?”
“要你管。”秦俏瞪向他。
“我不管不管,我只是来蹭饭的,”宋羡鱼摆了摆手,“钟儿妹子,饭好了没啊?我可快饿死了。”
“快了快了,宋公子您先去坐着,菜马上就来。”钟儿说到。
“你啊……”
秦俏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笑。
便也起身同着他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