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等了六七天,也不见有陇城来的信。
顾宴温是忘记了么?还是忙得抽不出时间来写一封信呢?
秦俏郁闷地坐在石堆上面。
绯生叹了口气。
“你家王爷何时回来啊?”
秦俏侧过头,看向他,“你问这做什么?”
绯生摇了摇头。
又笑了好几声,“哈哈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顾宴温在凤城的时候,偶尔也会抽空来军营里看看,碰上带着秦俏的时候呢,也会带上府里的婢女。
比如说玉苎,玉心……
他也确实好些日子没见着了。
“你怎么回事啊?”秦俏问到,“就那么放心宋羡鱼住你家,不怕给拆了?”
“那是当今皇后的娘家,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绯生笑着说。
“男人心,海底针啊,”秦俏摇了摇头,“猜不透啊猜不透……”
“秦俏,你上次托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绯生说到。
秦俏正了正身,扭过头认真地看着他,“如何?”
“走访了庞湖周边的百姓,都说是那贼人不知怎的就落水了,没人注意到。”绯生又接着说到,“不过有人看见是从船上掉下来的,待我这几日问问当日游湖的船只,再仔细问问,只是……你的猜测很有可能就是对的……”
他说话的时候神色凝重。
秦俏点了点头,“你慢慢查,小心一点。”
那日落水的贼人,官府等了几日也未曾见来领尸的,便草草埋了作数。
没有人来认领,反而令人生疑。
这事,绝非表面上的普通。
更有可能的是,与顾怀瑾脱不了干系。
听闻顾怀瀛在青县好些日子了,那便排除他的可能性了。
那便只有顾怀瑾……
可有谁,要害他呢?
“姑娘,姑娘。”
是钟儿的声音。
秦俏回过神来,朝她看去,“怎么了?看你风风火火的。”
便也站了起来,走了下来。
钟儿迎了上来,说到:“陇城那边来了信,不过是送去皇宫的……”
“那……”秦俏愣住了,不知该如何说。
“佩雯姐姐已经去打听消息了,您快快回府吧,现下怕是也要回来了。”
钟儿刚说完,就看见秦俏面露喜色,腿已经迈开步子了。
秦俏走出两步后,又回头看了看绯生。
绯生摆摆手,“赶紧回去吧。”
秦俏拉住了钟儿的手,“走吧,我们回去。”
钟儿跟了上去。
还未到府上,便被人拦了下来。
是谢府的小厮。
钟儿掀开帘子,问到:“怎么了?”
抬头便看见了谢府的人。
“二姑娘,将军请您速速去府上一趟。”
小厮说到。
秦俏探出头来,“谢奉怀找我?”
“是……是……请您赶快去一趟才是。”那小厮纠结着要说些什么,想了半天也说不出口,只好急急地央着秦俏去一趟。
“定是有事。”秦俏自言自语到,又连忙唤着自家的小厮,“去谢府。”
马车还未停稳,秦俏便匆匆下了车,一路奔向谢府大门,就被一个婢女拉住,往侧门去了。
“姑娘,这边来。”婢女说到。
秦俏急急地跟了过去。
“是怎么了?我见府里的人都神色匆匆的。”秦俏问到。
“姑娘,您先歇在此屋,等太后娘娘离开了,您再前去……”
那婢女说到。
“到底是有何事?”秦俏问到。
“公主……公主小产了……”那婢女说着说着便哭了,眼泪直直地流了下来。
“怎……怎么会?昨日我还来过,不是好好的么?”秦俏不禁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太医来看过了,就是您昨日送来的血燕窝出了岔子,公主现在还昏迷未醒,将军信您,只是现在太后娘娘在这里,您先避一避,等她离去奴婢再来唤您。”
秦俏满脸焦急着,却也点了点头。
眼下,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屋内。
“太后娘娘,您别伤心了,若是公主醒来,看到您如此,心里肯定会更难受的。”婢女劝慰到。
“朝舞这孩子向来乖巧,怎么偏偏惹上了这种事情……”太后娘娘伤心欲绝,又厉声问到:“秦家那丫头呢,还没带来么?”
“回太后娘娘的话,老奴派人去找了,不在秦府,也不在军营……”
“军营?”太后看了过来。
“一个姑娘家家,平日里欢脱些也就罢了,怎的还往那军营重地跑,让人看了笑话。”
太后厉声厉气地说到,说得急了,又咳了两声。
“娘娘,您可别再激动了,太医说了,您的身体大不如前了,要保持好心情……”
婢女在旁边又弱弱插上一句。
“你……你叫哀家如何不气?”太后娘娘长长叹了口气,又怜惜地看了看床上昏睡着的顾朝舞。
“无论如何,找到那丫头,带到哀家面前来。”
太后娘娘又说到,说话却轻声了许多。
“娘娘,是徐公公来了,催您回宫里去了。”屋外进来了一个婢女,说到。
太后娘娘看了过去。
“徐公公说,太后您再不回去,那药可要凉透了。”
太后伸出手,轻轻抚摸了顾朝舞的脸,才慢慢站了起来。
婢女连忙过来,搀着太后娘娘,慢慢出了屋。
过了好一会儿,府外太后娘娘已经坐上了回宫里的马车,屋内的婢女这才关上门,唤了声:“公主,太后娘娘已经走了。”
顾朝舞缓缓睁开了眼睛。
“谢奉……”
顾朝舞刚要问,婢女便急急应到:“将军刚刚送走了太后娘娘,现下应该去看药了。”
“那俏俏她……”
顾朝舞又问到。
她脸色不好,又是虚弱,说着话很是费力。
“奴婢现在便去请秦姑娘过来。”那婢女急急地说到,便要离开。
“屏儿……”顾朝舞喊道。
那婢女回过身来。
“别让别人知晓了,小心些……”顾朝舞说话的声音很轻。
“是。”屏儿福了福身,便出了屋子去。
她其实在太后来之前便醒了,只是装着假睡,却不曾太后娘娘在床边,抹了许久的眼泪,更是不敢醒了。
顾朝舞重重地呼吸了几口气,侧头就看见房门被人打开了。
那人又轻轻合拢了门,走了过来。
“朝舞。”
是谢奉怀。
顾朝舞朝他笑了笑,看着他手上的药,“闻着就很苦,我不想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