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都没看见顾宴温。
城里也只留下了宋羡鱼一人,和一部分将士。
“喂,秦春兰。”宋羡鱼喊道。
秦俏一个线团丢了过来,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宋羡鱼看到了秦逍给她写的信,便知道了她父亲给提的字。
春兰,春兰。
“你闭嘴吧。”秦俏气到不想多搭理他。
“这名字和你明显不符。”宋羡鱼摇了摇头。
秦俏这才看向他,似乎等着他说下句话。
“你应该叫翠花才对。”
秦俏忽然拔出针,“宋死鱼,你想尝尝针扎的感觉是不是?”
宋羡鱼灵巧一躲,“春兰二字,配得上你男人。”
“what?”秦俏费解地看着他。
“莫君江南佳公子,才华秀拔春兰馥。”宋羡鱼故作高深地摇晃着脑袋,说下这么一句诗。
秦俏深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好走不送。”
皇上似乎病得很重,就连皇后娘娘每月初一的宴会也不举办了。
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现下都要顾西棠经手。
江舒允和顾西棠的婚事定在了三月初三,那时顾宴温也应该班师回朝了。
瀛王府。
“长姐人呢?”沈清奚坐在亭子里,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王妃在歇息,请姑娘再等一等,”婢女说到。
“不行,我得去看看。”沈清奚站了起来。
“姑娘,姑娘……”婢女拦住了她。
沈清奚停了下来,看着她半天不说话,只是凝视着。
“我再等就是了……”
又坐回了凳子上。
第二日,还是没有见到沈清姿。
第三日。
沈清奚站在院子外面,婢女低着头,依旧说王妃在忙……
“我要见王爷。”沈清奚说到。
“回姑娘的话,王爷入宫侍疾了。”婢女的头更低了。
从前日起,她便起疑了。
一连三日,都不见长姐,定是出事了。
“姨姨……”是三岁的顾云慎。
顾怀瀛和沈清姿的小女儿。
“云慎,”沈清奚蹲了下来,抱住了她。
小云慎抽抽搭搭,流着眼泪。
“跟姨姨说,怎么了?”沈清奚放轻声音说到。
“他们……他们……”小云慎说着话,断断续续,便被那婢女打断了。
“定是方姑姑不让你吃糖伤心了,姑娘快别哭了,奴婢带您去拿糖。”
说着就要抱起顾云慎。
沈清奚将她的手一拦,“住手。”
然后又看着小云慎说到:“别怕,跟姨姨说。”
“姨姨……他们……不让云慎见阿娘……”顾云慎哭着说到。
沈清奚看向那婢女,然后将顾云慎抱了起来,“你如实告知。”
“姑娘,这……是没有的事,王妃太忙了,所以小姑娘见不到王妃。”然后又去抱顾云慎,“姑娘,奴婢教您很多遍了,要叫母亲,阿娘是下贱人的叫法。”
沈清奚抱着顾云慎退后了两步,皱着眉头,“你们就是这样教云慎的?”
今日要见长姐怕是不能了,便抱着小云慎往门外走。
“云慎许久不见外祖了,我带她回沈府。”
不顾婢女阻拦,就出了府,乘了马车往府里走。
“最近阿娘有没有和阿爹吵架啊?”沈清奚问着小云慎。
云慎想了想,慢慢地说着:“有,阿爹很生气就离开了,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你有听到什么吗?”沈清奚问到。
“他们不让云慎听。”云慎摇了摇头,小脸耷拉着,像是要哭了。
“没事没事,云慎不怕,”沈清奚轻轻摸了摸她。
“姨姨带你去看外祖,过几天我们再回来。”
夜里书房。
“父亲,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沈清奚站在一旁,看着沈国公把信件一件件烧毁了。
“清奚啊,你长姐不懂事,长长教训也好。”
国公近日来身体有所好转,朝堂上的事情也能插手一二了。
“长姐犯了什么错?”沈清奚继续追问着。
沈国公叹了口气,“大王爷宠清姿,为了她也不纳妾,已经做到极致了。她若是聪明,好好养着云楚云慎就是,也算是一生的福分了……”
“父亲,清奚不明白……”沈清奚摇了摇头,茫然地看着他。
“你还小,不懂才是好的,”沈国公看着她,脸上带着笑,眼里全是怜爱。
“他日你嫁给裕王,只需好好做他的王妃,万万不能争风吃醋,惹恼了他,叫别人看笑话。”
“清奚明白。”
“云慎小丫头已经睡了吗?”沈国公问到。
“阿沅陪着她睡下了。”沈清奚又说到,“夜深了,父亲也早早休息吧。”
大抵是顾怀瀛有了新欢,让长姐知晓,情急之下失了分寸吧。
沈清奚这样想着,就出了屋子。
青园。
秦俏刚把绣了一半的衣裳丢下,伸了伸懒腰,还不见顾朝舞回来。
起身刚要走出去,就看见门开着。
觉得奇怪,就要上前去,后背一疼,就晕了过去。
醒来是在营帐里。
秦俏揉了揉肩膀,想要揉揉后背被打的地方,使劲伸了伸手,也没能够到。
有个女子走了进来。
穿着和她们不一样的服饰,头上还带着垂坠的头饰。
“你就是秦俏?”
那女子问到,趾高气扬地看着她。
秦俏站了起来,“你是谁?”
“这是我们的郡主,沪仪郡主。”一旁的小丫头说到。
那应该就是胡人了。
秦俏皱了皱眉头,她怎么就被敌军给拐来了呢?
她还没有把衣裳做好呢,也不知道顾宴温回去没有。
沪仪,沪仪……
她听宋羡鱼说起过,好像喜欢顾宴温来着。
“喂,问你话呢?”沪仪说到。
秦俏回过神来,看向她。
沪仪正解下了面纱。
这姑娘长得挺好看的,比她旁边的婢女不知白了多少,估计是常年带面纱的缘故吧。
“你说什么?”秦俏问到。
她刚刚确实没有听到。
“你一点也不特别,顾宴温怎么会喜欢你……”沪仪打量着她。
秦俏没有她高,没有她好看,顾宴温怎么会看上她呢?
秦俏翻了翻白眼,“他可能就喜欢我这样丑的。”
是,她没有沪仪好看,也没有沈清奚好看,谁让顾宴温眼瞎呢?
沪仪坐了下来,“你且住着吧。”
外面全是官兵,秦俏出不去,站在门口看了大半天,只好垂头丧气走了过去,坐在了她旁边。
“怎么,你是对这里不满意吗?”沪仪问到。
秦俏脸上堆着笑,说到:“太满意了,郡主,您该早些掳走我的,顾宴温非逼着我给他做衣裳,你看我的手……”
说着说着秦俏将手举了起来,上面全是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