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俏张开手,朝着那一片花海奔去。
衣袖带动了风,花瓣阵阵飘落,香气扑鼻而来。
“朝舞,这梅花有名字吗?”秦俏摘下了一小枝,举在顾朝舞面前问到。
“这是珍珠梅,以前皇兄府里有种过,但是都没能活下来。”顾朝舞说到,又指了指树顶端的花苞,“那是还没开的,像极了珍珠。”
秦俏抬头看着,果然是又白又圆,像极了珍珠。
人群都走散了,各看各的去。
秦俏走进去了一大半,才发现自己丢了香囊,和浅儿折回来去找。
一路低着头寻着,正看到两个人在台阶上,朝这边来。
秦俏下意识地躲在了一旁,还拉住了浅儿一起。
浅儿很是疑惑,“姑娘,咱们为什么要躲啊?”
秦俏也没想明白,只是看着那人。
越走越近,才看清模样。
那人一身白衣,连披风都是白的,发冠还镶着白玉。
这……这不是那个醉生梦死里面的白澄么?
秦俏好奇地看着。
“公子,主子说了,请您先去寺里候着。”他旁边的人说着。
那小厮秦俏也见过的,是宅院里的人。
白澄不甘地看着漫山遍野的梅花,然后叹了口气,折路回了台阶上,“走吧。”
肉眼可见的失落。
等人不见了踪影,秦俏才走出来。
倒是浅儿见她家姑娘不太寻常,才问到:“姑娘,您认识那位公子?”
秦俏摇了摇头,“他可不是什么公子。”
然后又摆了摆手,说着:“走吧。”
转身便看见了拿着香囊的顾怀瑾。
“十三皇子?”秦俏诧异地看着她。
手里捏着拿绣着香兰的香囊,似乎有些怒气。
“你怎么了?”秦俏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俏,刚刚那人,是醉生梦死的男倌吧?”顾怀瑾说到。
秦俏点了点头,仍是不解地看着他,“你在生气?”
“我看不惯他。”顾怀瑾别扭地说了一句,然后将手里的香囊塞进了秦俏的手里,转身离开了。
“这……”秦俏看了看香囊,又看了看顾怀瑾,这小孩怎么看不懂了?
秦俏和浅儿落伍了,索性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又想起刚才白澄和小厮的对话。
山上寺里。
梁白弟曾经说大户人家的公子同那醉生梦死有些牵扯。
莫非,就是白澄?
白澄在此等人,那小厮是宅院的人,又说是他家主子。
一同来青县的人,就有顾宴温,顾西棠,顾怀瀛,还有谢奉怀,那两个半大点的小皇子就无需多言了。
她曾经在醉生梦死撞见过顾宴温。
难道是顾宴温?
他有这种特殊癖好?
秦俏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想想顾西棠也不太可能,就只剩顾怀瀛和谢奉怀了。
那万一那个主子是个女的呢?
秦俏满心的疑惑,决定上去看看究竟。
便央着浅儿,一同上寺里去。
浅儿心里不大想去,一是路途遥远,二是两个姑娘家,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碰上了什么可不好。
无奈于秦俏的软磨硬泡,只好一同上去了。
秦俏虽是满怀斗志,却也叫苦连连,这山,可真不是容易爬的。
快登顶的时候,差点累断了气。
两个人大汗淋漓,秦俏要在一半路程的时候就把披风解了下来。
秦俏感叹到,要是在现代,她能有这个毅力爬山运动,还愁自己减不了肥?
在古代来,浑浑噩噩的,倒是也胖了不少,每天好吃好喝,真是太罪恶了。
“姑娘,我们到了。”浅儿气喘吁吁地说到,也掩藏不住的开心。
可算是到了,再让她多爬一个台阶,都有种想死的冲动。
前面便是古寺,说是古寺,却还是有个名字,那石碑立在太久远了,上面的字都快看不清了,隐隐约约能看见“青云”二字。
想必就叫青云寺吧。
又走了几步,就看见门口站着僧人。
“施主。”那僧人单手屈着大拇指,行礼说到。
秦俏跟着浅儿有样学样,双手合十,微微鞠上一躬。
“前方是大殿,可烧香礼佛,贫僧便送到这儿了。”那僧人就此留步。
秦俏点点头,他才退步然后转身离开了。
“姑娘,您要去找那位公子吗?”浅儿小声地说到。
秦俏点点头,然后和浅儿四周张望,没有见到人,才进了大殿。
双双点了香,秦俏小声地念念叨叨。
“佛祖保佑,愿我们秦家所有人大富大贵,健康快乐。”
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还有姓顾的那几个,都要好好的,快快乐乐的。”
自己又在心里偷偷许了个愿望,“初来这里的时候,我想方设法要回去,可是现在我在这里有喜欢的人了,如果要选择的话,我想自私一点,留在这里。”
参拜以后,秦俏又和浅儿出了大殿,一不小心就拐进了后院。
一个僧人走了过来,行礼说到:“施主,这是寺中僧人休憩之地,还请你们不要随意走动才是。”
两人连忙应到,慌乱地出了后院,一转弯,就看到了顾怀瀛。
立马躲在了墙后,悄悄地看着他走进了一旁的厢房。
那是给来寺里的人留的落脚休息的地方。
秦俏悄悄靠近了窗户那里,就听到了顾怀瀛生气的声音。
“你来这里做什么?”
“抱歉,”白澄的声音极小,但秦俏还是听出来了。
秦俏偷偷地把窗纸戳了个小口,睁着一只眼睛看着屋内。
是顾怀瀛和白澄没错。
顾怀瀛背朝着秦俏坐着,白澄低着头站在他面前。
“何事?”顾怀瀛问到。
白澄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半晌才说,“朱祁死了。”
“怎么回事?”顾怀瀛明显吃惊了,脸上愈发地难看。
“在我屋子里……最后死了。”白澄惨白着脸,额头上还冒着细汗。
顾怀瀛站了起来,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着头,四目相对,他咬牙切齿地说着,“不知轻重。”
白澄似乎红了眼眶,“我……我不想这样了。”
“再说一句。”顾怀瀛说到,话语里充满了威胁。
“顾怀瀛,我不想这样出卖自己了。”他直视着他的眼睛,满是难过。
顾怀瀛突然笑了,语气也温柔了起来。
“仲云,我知道你心里气我,怪我。”他轻言细语,满怀柔情。
松开了捏住他下巴的手,又抚摸着他的脸,“可是你不帮我,便没人帮我了,我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