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俏脸红着出了屋子,平复了好久才重新打开。
倒是顾宴温,从容不迫地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吃着。
秦俏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坐下。
“你收拾一下,下午我们就回凤城了。”顾宴温说到。
“那谈姨娘那里怎么办?”秦俏问到。
事情不是还没有解决吗?
“明天中秋。”顾宴温说到。
下午。
三人收拾好东西,坐上马车走了。
临走之前,又去找了一次谈姨娘。
任顾宴温好说歹说,她也不愿意一同回凤城。
只说云妃娘娘的死,和慎贵人无关。
自然是无关。
慎贵人再恨她,也没有真想要她死。
“就这样算了吗?”秦俏看着窗外,又担忧地看着顾宴温。
她们在栾清镇待了三天,就真的只是在办事而已。
秦俏突然发现,她在外面好像从来没有真真正正地玩耍过,每次都是匆匆忙忙。
倒不如说,她一醒来,便成了秦俏。
然后,每一件事都是秦俏,这些人也都是因为秦俏才会认识。
她好像,从来都不是她自己。
“顾宴温,没关系的。”
她说到。
顾宴温看了过来,见她情绪低落,小脸耷拉着,模样很是可怜。
“没关系的,这是秦俏的事情。”秦俏对他说到。
顾宴温一个王爷,为了她的事情,忙里忙外,图个什么呢。
“秦俏,这不单是你的事情。”顾宴温认真地说到。
当然不只是她的事情。
可也不关她的事情。
“你……怎么了?”顾宴温看着她,觉得她太不对劲。
“顾宴温,你眼里的秦俏是怎样的?”秦俏抬起头,看着他。
顾宴温撇过头,看着另一边。
“我的印象中,有两个你。”
“一个是六七岁的你,虽然调皮却也知礼,特别爱笑。”
“一个是现在的你,胆大包天,又粗心大意,倒是不太像小时候了。”
六七岁的秦俏,会偷偷溜出皇后娘娘每月一次的花茶会,见到他还像模像样地弯腰行礼,唤一声“七皇子”,转眼又在御花园,追着蝴蝶边跑边笑。
十六七岁的秦俏,好玩成性,又是胆大,又是直言不讳。可她做事情实在认真,拼命想做好却事与愿违,真是又可怜又可笑。
可他看着可爱的紧,看她拼命要逃离裕王府,那股倔劲,也像极了他。
秦俏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一路无言。
回到裕王府,秦俏就直接回了毓秀堂。
秦逍喊她,也不答应。
顾宴温在天黑之前,又来了毓秀堂。
今日的秦俏,实在太不正常。
同秦逍说完话,往她的屋子瞧了好几眼。
“王爷,俏俏今天可能是不大高兴了。”秦逍说到。
这话语中,怎么还有种责怪他的意味?
顾宴温看向秦逍,“兴许是累了。这几天一无所获,想着也是挺累的。”
“劳烦你了。”秦逍说到。
顾宴温朝他点头,然后离开了。
秦俏走了出来。
“他走了?”
她问到。
“你不瞧见了么?”秦逍说到,两手抱在了一起,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我就是心情不大好,不关他的事。”秦俏说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你认为我在怨他?”秦逍说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逍哥。”秦俏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秦逍身体倒是没动,只是摸不透秦俏的心思。
“你同我讲讲母亲的事情吧?”
“我们的外祖母,是当今皇上的姨母。论起来,我们还是皇亲国戚呢。”秦逍说着说着便笑了,又像是嘲讽。
“这表了几表的亲戚,认他做什么?”秦俏也觉得好笑。
“外祖父一生只娶了外祖母一人,父亲也只娶了母亲一人。母亲嫁入秦府,一生都和和美美。”秦逍缓缓地说到,“离开凤城后,父亲母亲相继离世,其实他们,也是没有遗憾的。”
“逍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梁白弟?”秦俏问到。
“怎么又问起她了?”秦逍说到。
“我觉得白弟特别好,如果秦府重振起来,你和她,还是门当户对的。”
“你倒是想着什么便说什么,小丫头先操心自己的事吧。”秦逍拍拍秦俏的头。
然后起身进了屋,秦俏差点栽倒在地,咬牙切齿站了起来。
中秋节悄然而至。
算算日子,秦俏都穿越过来两三个月了。
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一大早,秦俏便被佩雯唤醒了。
一出门,里里外外全挂上了好看的灯饰。
“这是?”
“中秋可是个大节日,府里上上下下都要好好庆祝的。”佩雯说到。
“玉苎她们呢?”秦俏手摸摸这个,碰碰那个。
“都在小厨房呢,张管事也在,今天中午可有好吃的了。”佩雯想想就觉得开心。
“我要去轻罗殿,你去不?”秦俏想起了玉轻罗,就想着去看看她。
“要。”佩雯点点头。
两人就一同去了轻罗殿。
大门开着,人也进进出出。
“不是要禁三个月么?”秦俏疑惑到。
她之前偷偷来过一次,还被拦住了不让进。
玉轻罗看见门口愣住了的秦俏,连忙走上前去。
“夫人,您看起来气色真好,哪里像生过病的。”秦俏一脸嬉笑。
“你呀。”玉轻罗笑了。
她明明知道病是假的,还来打趣她。
“都进来吧,今天过节,我给你们做了平安符,拿去寺庙里祈福过的。”
玉轻罗将锦盒捧在手上。
婢女们都拥过来拿了一个,佩雯也沾沾好运得了一个。
待人散去之后,玉轻罗才拉着秦俏说着话。
“你家里的事情如何了?”
秦俏不奇怪她是如何得知的,只是摇摇头,“似乎不太顺利。”
“今天过节,咱们不提。”玉轻罗说到。
“这是特地给你求的,这红绳啊,你可得好好收起来,放在枕头底下。”
“这是为何?”
她竟然还有一份礼。
“这是月老绳,求姻缘的,你和王爷……”
“夫人,您说什么呀!”秦俏一听这话,脸就红了,手上的红绳,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玉轻罗才是最聪明的,顾宴温让她装病,她便照做。
顾宴温说什么,她从来都是默默听着。
这明里暗里,她是知道了六七分,绝对不会差的,便是顾宴温和秦俏之间,肯定不简单。
“我眼睛不太好,可心里啊却是十分清楚。”玉轻罗说到,“这缘分啊,你说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