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号病房内,非常的僻静,除了躺在2号病床上的陶同知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患者。
而在陶同知的床边,坐着的就是赵玉红。
赵玉红收拾饭盒,一会还要还给食堂。
“老陶,别看这里是县医院,环境可真不错。”
赵玉红一边收拾着饭盒,一边朝着陶同知说起江县人民医院。
陶同知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他微微点头,朝着赵玉红笑着开口:“是啊,不过江县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是松江和松嫩平原交汇之地,靠的就是大片的耕地和渔业。”
“所以当地财政也必然比其他县要好。”
陶同知的气力比起昨天好了太多,今天说话也有力气了,不似昨天那般虚飘,一边说话一边冒虚汗。
他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一直服用着江飞给开的方剂药,没有更换过药。
所以效果是非常明显的,疗效也更加的显着。
陶同知最放松的就是自己目前没有后遗症,没有出现嘴歪眼斜,偏瘫身子麻木的情况。
只是双手和双脚略微有些发麻,不受使唤。
但这也正常,毕竟中风的病,怎么可能一点问题没有?那未免也太不正常。
江飞开的是中药,不是神丹妙药,也做不到让他一剂药下去,恢复如初。
“不管这些,我就是觉得这么一个小地方医院,能孕育出小江这样优秀的大夫,真不容易。”
“老陶,你说咱们要不要把小江请到铜山市中医医院?以小江的医术,肯定比那帮人强。”
赵玉红动了一些心思,看到这么好的年轻中医,她有些按奈不住了。
铜山市的医疗条件比较差,而且在辽省西部也属于穷市。
她也想改善一下铜山市的医疗环境,所以更需要好的大夫,医术能力强的大夫。
陶同知听了自己妻子的话,不禁摇头开口:“你不要自私,而且人家松江和江县肯定不会放人。”
“凡事都无绝对嘛。”赵玉红笑着回了一句,她反正想做成这件事。
陶同知闻言不禁苦笑着继续开口:“咱们铜山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以为是大城市啊?”
“你不要光为了咱们着想,也要为了小江考虑一下,人家这么年轻,以后肯定不是池中之物。”
“你这么做,是耽误人家未来发展的。”
陶同知的语气不强硬,但他把道理都说了出来,相信自己妻子会考虑清楚。
赵玉红听了这番话之后,也只能点头开口道:“是,我自私了。”
“但我自私,也是为了二百二十万铜山人民着想啊。”
咚咚…
她话音未落,病房的门就被敲响。
“进来。”
赵玉红把饭盒盖上,然后站起身来,看向门口。
江飞推开五号病房的门,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涂松军这个跟屁虫。
赵木阳没有过来,他回办公室去整理资料去。
“赵大姐,陶领导。”
江飞进来之后朝着两人相视一笑,然后走近到2号床位。
赵玉红看到江飞之后,脸上笑容立马增多了。
“小江,你啥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回来,这不,过来看看陶领导吗?”
江飞笑着回了一声,然后伸手按住陶同知的左手寸口脉区。
“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江飞笑容收敛,把脉极为认真,他问的时候更认真。
陶同知躺在病床上,朝着江飞开口回答道:“两只手的指尖有点麻,双脚有些麻木,不受控制。”
“其他的就是大便困难,肚子发胀。”
陶同知认真的回复着江飞,他哪里不舒服,不敢有丝毫隐瞒,毕竟关乎自己的身体情况。
“还有血压,今天早上试了血压,血压有些高。”
赵玉红在一旁急忙补充自己丈夫的问题。
“好,我知道了了。”江飞点了点头,收回右手,换左手继续切陶同知的右手寸口脉区。
五分钟之后,江飞彻底松开脉搏。
“我看一下舌苔。”
陶同知缓缓将嘴巴张开,但无法全部张开,只能微微张开。
“嘴巴张力不够,舌红薄苔微白泛黄,有齿痕,舌根青色。”
江飞念叨着舌诊的情况,之后朝着赵玉红两个人笑道:“别担心,没什么大碍,剩下就是调养恢复身体,我预计大概五天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只是住院时间长,而陶领导原本有工作。”
“所以赵大姐,你最好跟你们当地领导说明一下,让他们重新派人过来,毕竟不要耽误工作。”
江飞好心的提醒了赵玉红和陶同知两个人。
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这次去松江地区,也是为了开会。
“对对对,哎呀。”
陶同知立马一副恍然大悟之色,紧接着就是焦急之极,没有江飞提醒的话,他根本没想到,或者说他现在浑噩的脑袋根本想不到。
至于赵玉红也因为陶同知病倒了,一时间有些方寸大乱,也没能想到这一点。
现在听了江飞这话之后,这才反应过来。
“太谢谢你了小江,我们差点就违背组织原则了。”
赵玉红面色激动的握住江飞的手腕,眼中甚至有后怕之色。
江飞连忙把手腕抽回去,赵大姐的手劲还不小…
都快把自己手腕掐紫了。
“没什么,我也是才想到。”
“还有为赵大姐说明一下陶领导现在的情况。”
“陶领导的血压高是正常现象,他本身就是中风脱证,在西医眼里高血压很容易引起中风脱证。”
“这个需要进一步的开药调理,慢慢血压会回到一个合理的区间。”
“至于陶领导大便困难,腹胀问题,都是由于阳气乍回,阴气未复,从而下焦还是有虚,虚则不便,则腹胀。”
“陶领导的双手指尖发麻,是心阳不振的问题,这属于中风后的连锁反应,也可以通过吃药调理。”
“双脚发麻无力,这也是中风后遗症,也需要吃药调理。”
“举个简单例子,就是一朵处于极度干旱之中的草,忽然给它浇水,它第一反应绝对不是绿意盎然,而是半死不活,甚至叶片发黄。”
“陶领导就相当于处于极度干旱的草,我之前用烈阳附子救他回阳,也只是先救他的命。”
“救了他的命,却留下很多身体隐患,那就需要一点点解决。”
“所以五到七天出院,是我预计的时间。”
“你们也安心的住院,不要多想,相信我就行。”
江飞说到这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转身往外走。
该解释的都解释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的就是开药调理。
涂松军见江飞往外走,连忙后退几步让开空间。
赵玉红亲自把江飞送到门口,这才注意到涂松军。
“你?你不是松江人民医院急诊科的医生吗?你怎么在这?”
赵玉红皱着眉头,眼中满是不悦色。
她现在反感任何一个松江人民医院急诊科的医生甚至是护士。
一旦让一个女人记恨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她能记半辈子仇恨,甚至一辈子。
在赵玉红的心里面,松江人民医院,就是她这辈子的黑。
“我,我现在去职了,我在跟江主任学中医。”
涂松军有些心虚,不管怎么说急诊科都没能治好陶同知的病,所以他见到赵玉红的时候,没任何底气。
赵玉红听了他这番话,立马又怒转笑,又不悦转为欣慰。
“不错不错,你这是改邪归正,对,就学中医。”
“好好跟江主任学中医,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