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看得清了,一群闪着凶光的野狼,将这一处给包圆了。
夜幕里闪着绿光的饿狼,密密麻麻,大家一个一个被叫醒后,看着那些眼睛都头皮发麻。
大张头说话都在打颤:“这一带……多狼群……忘……忘了这……”
“人都叫醒了?伤者、孩子站中间,女人都给老娘站出来。”孟知义找了根结实的棒子握在手里。
大张头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让小张赶紧依次给众人解锁,捆在一起只有个死路。
好在篝火还没有完全熄尽,所以这些狼也没有贸然冲上来。
孟月晚添了柴火,火势一旺起来,乌泱泱的近一千人站起来,那些狼群更是站在了原处。
孟月晚看着这极可怖的野狼数量,心里沉甸甸的:“几十头狼都算得上极大的狼群,这么多狼,不止一个狼群了,头狼不好对付。”
不止一个头狼,那狼群就很难驱散,狼群之所以可怕,在于狼是执行力极强的动物。与猎物决斗时 ,哪怕没有胜算,没有头狼的命令,群狼也不会轻易撤离。
“比一比?”小张撸起袖子,刀在手腕上转了转,从大张头那里拿过把刀扔向孟月晚。
孟月晚接过刀,拔出来,看着这处暂时还算安全的地方,足尖一点,人没入黑暗里:“祖母,护好家人!”
大将军已经年迈,她不希望这个老将军冲进狼群里出生入死。有她护着池佑他们,自己也心安一些。
大张头见自家妹子往前冲,同样身姿飘逸,一跃几丈,那拦阻的话就卡在喉咙里,双目瞪大,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自家妹子……何时有的这身功夫……
头狼还在观望,孟月晚和小张这一出直接将它们弄懵了,但比起这人多势众的一方,显然落单的两人更容易到口。
众多野狼掉头,朝孟月晚和小张扑去,柳相昱提剑加入战局,要是让她死入狼口,他的玉环怎么拿回来。
另外的一部分狼,选择攻击人群。
孟月晚这几人杀戮太快,狼声哀嚎不绝,不一会儿就有不少狼群撤退,又被她击杀两匹头狼。
狼群彻底溃散时,也没多久就要天亮了。
“池佑,你们有没有伤到?”
“我们没事,没几头狼过来,祖母很快就收拾了,你呢?”
小张兴冲冲的上来:“怎样,你先说!”
“三十二!”
小张像泄了气的皮球:“你赢了,算你厉害!”
还来不及说别的,人已经叫大张头扯着耳朵站到一旁去了。
但孟月晚受了伤,背部不察被攻击,差点让咬了脖子。
柳相昱嗤笑出声:“一点野物都能叫你伤了,就这点能耐还逞能!”
嘴上骂着,还是从篮子里拿出来纱布和药粉,看着火光中白莹圆润的肩头,别过眼:“那谁,你来给她上药。”
宴之满目心疼接过东西,极轻极轻的上药。
“宴之,这样下去,天亮这点子伤都上不完!”
秦池佑拉过她的手,孟月晚笑意满目:“真不疼,一点小伤!”
第二日,油炸的椒盐排骨一人三块,油渣子一人一把,没有昨晚闹得最凶的那六人的份。
“你敢这么对我们,那我们反对你做令主!”
这些个人,本来就是孟璟丽极近的亲属,这拎不清的蠢蛋,没有族人再愿意同她们争执,劝也劝过了。
“好,允许你们反对!”
孟月晚懒得同鲨哔论长短,有这时间,不如练练招式。走的时候,她去了昨晚激战之处,将狼尸都收进空间,喂大白它们还是挺不错的!
沿着河道走了二十里,这些伤患实在没法子再跟上了,大张头只好让队伍就地休整。
垂危的四个只救回来了一个,孟湘湘厚着脸皮请教了柳相昱好些问题,摸着石头过河。
十几个肢体重伤的现在倒也没有继续恶化,柳相昱全身上下嘴巴最硬,没他有意指点,那只认识些草药的孟湘湘,又怎么有这样的本事。
死了三个女子,那些家属是哭得肝肠寸断,恨不能跟了去。
没有妻主的鳏夫,有女儿的还好,没有生孩子的,按照律法,到了北疆是没有什么好路子的。
又是挖坑忙活。
孟月晚掏出小本本,划去这三人的名字,记上日期,死因和埋骨之地,一支尖细的鹅毛笔写着只有她自己认识的文字。
“小孟,这一日赶路不到四十里,不能依时间到北疆,只怕你们一族会罪加一等。”
“族人现状实在艰难,后头伤患身体好些了一定多赶些路。”
“唉,我是随便了,处罚就处罚了,就当这趟差事白走一趟。小孟啊,这现在河里连泥水都没了啊,我这心里确实打了退堂鼓,往北边走还得六个月,我们……真的有活路?”
孟月晚只回忆着舆图:“最近的县城信杨县,离这里还有多远?”
“远着呢,到信杨县至少要两天。这一带只有昨天那个镇子,那周边几个村子有些人,这里的荒野,有不少狼群出没,慢慢的都不走这条官道了。狼很记仇,它们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
“这两天警醒些。沿路的葛根藤不少,藤枯死了,下头的根一定还能食用,到了信杨县有了补给,就不慌了。”
“是了是了,那个,小孟啊……主要……主要是我们这水囊里没水了,昨儿个那泥水做饭都勉强。你本事大,有没有什么法子?”
族人的水葫芦里也没有水了,要寻水,空间里昨天洗浴也用了水。
“林子里应该有水,但要肯定走进去不少地儿,大张头,你做决断,要不要寻水!”
作为职业定向是高中地理老师的校优生,她认为找水源应该不是难事,但需要时间,看大张头给不给时间了。
“找找找,肯定要找,这几天都没水喝,会死人的。你只管放心去,要什么或者带什么人去,你看着挑。”
日头正大,宋无涯被扎过针后幽幽醒过来,眼神茫然,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小……小晚儿?”长时间没说话,声音嘶哑微弱,秦池佑挑眉,倒是个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