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义折磨新兵蛋子的快乐回来了,早上天蒙亮,孟月晚取了两个鱼篓子就扎马步,可以扎半个时辰。
下的套子里不仅套到了野鸡,还有几只斑鸠,活的都剪了翅膀养起来了。
中午在大育河的鹅卵石石床上休整,这河边一带灌木多,她背着小弓,回来的时候三只兔子都插上了箭。
“就你那箭术,这蠢兔子能吃吗?吃了不会变蠢?”孟知义嘲讽。
孟月晚摸摸鼻子,这兔子的确是利用空间抓到的,然后把箭矢插进去的。她这不是怕小张等不到肉吃,不让她学弓箭了么!
小张大笑:“姐,我就说小孟行的嘛,这不肥兔子就来了,还给剥了皮洗好了,你说说,还得是我慧眼识英雄,不然你们吃得上么!”
三张兔皮给剥了,泡在草木灰的水里。她手里拿着一窝竹荪蛋,切碎了撒在空间那两排竹子那边。
菌子会不会发展到整个空间都是,不会的,不是她种的,种子掉在地上也发不了芽。所以每次草籽都要她撒上一片长一片,要是没人打理,这空间就是秃的。
有了马车,可以大量存储干货,车顶可以晒。
午餐没有吃羊肉,做的昨天晚上抓到的野鸡,熬了鸡汤下的面条,她还炒了个码子,油渣子炒蒜头,没人不喜欢蒜头,正是嫩的时候。
秦池佑醒来,车上的小案几上插着一束桃花,有精致的点心,有一碗燕窝,还有一枚水煮蛋。
他的晚晚,这样好的晚晚,他怎能忍受,有朝一日她眼里心里,满满装着另一人。如果她的心里没有了自己……
指尖把玩了两下鸡蛋,用完燕窝,他卷起车帘,见不远处射箭的两人,鸡蛋碎在掌心,一声苦叹无人问津。
寒衣见他醒来,将孟月晚备好的面条下进锅里。
小张啃着羊排,靠着后头的马车,车驾上坐着环抱双手的绿芙,小张打趣道:“你主子这弓拉得有模有样了,还挺是那么回事儿。”
“我家小姐聪明着呢,又有几位将军旁边指点着,当然会越来越厉害了。”绿芙一脸与有荣焉,虽然她觉得小姐像换了个人,也试探过两回,但她都能说出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从那以后,她就认定这人一定是她家小姐,不过小姐开悟得晚,梦里有仙人指点,造化又岂是凡人能理解的?
而且小姐这样最好,不再巴巴地讨好那对母子。
当日事发,官差们一握住刀柄,孟母就想着息事宁人,说着让秦池佑以大局为重,让他不能只顾全自己的名节害了一大家子。
秦池佑自然宁死不从,孟母竟然听了撺掇,怕秦池佑暴毙秦王怪罪,等不到孟月晚竟让孟佳茹顶替,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是人话?
孟清将耳光扇在孟母的脸上,她才委屈的闭嘴。还一副我都是为大局着想,你怎么还揍我的表情。
下午把大张头的马车还了过去,绿芙和孟月晚各驾一车,前后而行。
秦池佑身体应该已经没有大碍,坐在驾驶板的另一边。
“承蒙祖母姨母和堂姐妹们的大恩,妻郎一体,我们也该回报一二,她们的孩子,我们可有余力顾全几分?”
孟月晚点头,回想当日,十几个武将戴着重枷,傲骨凌然,很有感触:“已经打点好了,小萝卜头们牵一串,晚上休整时就会放我这边了。大张头只有一个条件,不能耽误路程,其余的我们自己看着办。再者,经历这一遭,我方明白独木不成林,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站得稳。”
“晚晚……会不会太累?”
“不会,这二十来天都吃够了苦头,孩子们更加懂事,会勤快的帮忙干活。咱倒是多了不少劳动力,芳珂堂姐家两个女儿三个儿子,芳华堂姐家只有一对同胞儿女,其余两个庶堂姐都只有一个男孩子,一起九个孩子。”
“晚晚喜欢孩子吗?”
“喜欢啊,孩子比大人相对而言干净许多,天真烂漫,谁不喜欢?”孟月晚暗戳戳的想,其实我挺会训孩子的,恩威并施那一套,她很有心得。
“这次……若我们有了孩子……你会留下她吗?”
孟月晚诧异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想留下她?”
“此去北疆,山高路长,我和孩子只会是你的拖累。不像宴之,他能替你分担,他又那样厉害。若有朝一日,你厌弃了我,我和孩子……有何活路……”
孟月晚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俩的孩子,怎么扯到人家孟宴之了,这是吃飞醋了?
虽然茶香四溢,但秦池佑是自己人是内人,她自然要偏一点:“池佑就是池佑,这世上不能有任何人折了你的傲骨,叫你去依着别人过活,哪怕那个人是我,也不行。君心若作磐石不转移,我心定作蒲苇纫如丝。”
“这话,晚晚可对别人说过?”秦池佑也不想这样患得患失,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像换了一个人般,他的骄傲和底气,这大半个月已经不剩什么了。
孟月晚牵着马绳无奈叹道:“池佑,别这样小心试探,也无需妄自菲薄,我会心疼。”
她是真的心疼,这样如同明月清风一样的人,变得这样不自信:“池佑,你从来不是累赘,当日牢狱中的混账话,只是想着让你离开,别跟着我受苦,你忘了可好?今日这话,我也只说一回,也许你不明白自己的份量,蒲草有根,你就是我的根。如果你不在我身边,能吃野菜我绝对懒得做羹汤,这样说你可明白。你让我心里有归宿,让我积极奔着美好的事物去活,没有你,我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秦池佑低低的笑开来,眼里全是欢喜,依靠在她怀里:“是我着相了,磐石与蒲草,我甚欢喜。那想来,黑色的布料要浪费了?”
孟月晚的一只手被他执着,十指相扣,她的手指头都包扎着厚厚的布条,笨拙丑陋,皆是秦池佑的杰作。
那纤纤玉指,真叫她爱不释手:“你要黑布原先是要做什么?”
“做衣服,孟宴之那样的,”秦池佑彻底摊开心迹,“你看他时神情很不同,我也想要你这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