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游戏世界里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段泠霄的伤势还不见好。
言溪都快要怀疑人生了。
他几乎把身上所有的灵药都给段泠霄了，并且还利用紫阳真人的身份职权在七星门灵药库里拿了许多灵丹妙药。
结果呢，段泠霄的伤势一点也没见好。
换做其他人，早就变成百毒不侵的体质了吧？
言溪再怎么傻，也不会傻到这个地步，于是他开始怀疑段泠霄是不是在故意耍他。
这天晚上，言溪照常来送药，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段泠霄吃下去。
可是这家伙还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言溪黑了脸，冷冷开口：“段泠霄，你踏马是故意的吧？这都一个月了，你的伤还没好，你到底想干什么？”
闻言，段泠霄动作一僵，抬眸看他，抿了抿薄唇，“我……我只是想跟你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过二人世界。”
言溪一听，翻了个白眼，“你丫的有病，这里黑压压的，荒无人烟，过二人世界也不是这么过的啊，你有没有一点浪漫细胞？咱们早点出去，回到现实世界不更好吗？”
段泠霄扯出一丝个僵硬的笑容，“嗯，你说得对，是我想的不够好，可我总觉得回去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此话一出，摆着臭脸的言溪身体微微一顿，突然笑了一声，拉着他的手，道：“哈哈哈，你想多了，你都说了我和你都是现实世界里的人，外面通讯那么发达，咱们出去了还怕见不着？”
段泠霄看着眉开眼笑的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嗯。”
“所以咱们今天晚上就离开这里吧？”言溪眨巴眨巴眼睛，眸光贼亮。
段泠霄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反手握住，低声道：“明天早上再走吧，晚上太黑，藏了太多未知的危险，我怕你有事。”
言溪却不以为然，大大咧咧地说：“怕什么，这不是有你吗？你那么厉害，怕什么？”
如此全心全意信赖的语气，令段泠霄心头一颤，“言溪，你不能总这么想，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呢？谁来保护你？你需要自己学会保护好自己。”
他突然严肃起来，言溪不由自主收起笑容，愣愣地看着他，心里隐隐约约不太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失去一样。
“哦，那你是不打算保护我了吗？你不是说有你在，谁也伤害不了我吗？”
段泠霄对上他的眼睛，心脏一阵抽痛，他连忙低下头，迫使自己不去看他，“嗯，我不打算……保护你了。”
“混蛋，你怎么可以骗我？！”言溪豁然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大声吼道。
段泠霄的手也被他甩在石壁上，被尖锐的石头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溢出。
见状，两人都愣住了。
言溪看着那只手，大脑一片空白，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段泠霄那句话，心里没由来的愤怒，好像害怕段泠霄抛弃他一样。
段泠霄抬手抚摸伤口，刹那间，伤口愈合，他起身冲他轻松一笑，“没事，我刚刚也是和你开玩笑的，我段泠霄一言九鼎，给出的承诺从来不誓言，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现在我看到了，我很满意，你很在乎我。”
言溪微微一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哽咽。
言溪瞬间变得无措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安放，干巴巴地说：“原来只是开玩笑啊，早说嘛，吓死我了。”
“嗯。”段泠霄笑着抬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低声细语地说：“现在很晚了，你先回去吧，等你睡醒之后就来找我，我跟你一起出去，好不好，嗯？”
“嗯嗯。”言溪乖巧地点了点头，“那我明天早点醒过来，尽量不让你久等。”
段泠霄弯了弯眸子，“好，去吧。”
言溪转过身，动作利落地飞身离去。
段泠霄一直盯着他看，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低下头，闭上眼睛。
他再也支撑不住，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低低发笑。
言溪，对不起。
如果我还是之前那个狂妄自大的严子渊该有多好，我就可以不顾一切把你留下。
但是我不是。
我是段泠霄。
接受过良好教育的段泠霄。
我不允许自己那么自私。
跟着我留在游戏世界，只有死路一条。
离开我，你值得更好的。
段泠霄沉默不语了许久，感觉心脏不那么疼了，再度站起来，朝着洞口的枯树走过去。
他手一挥，枯树现出原形，然而少年这次看他的眼神没有敌意，只有探究，“你确定要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