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娘却后退了一步,并不收洛青青接下的小瓷瓶,她向着聂怀远恭敬一礼:“烦请公子转告少爷,奴婢多谢抬爱,请原谅奴婢无福消受。”
洛青青听了这话直接瞪了恒娘一眼,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手上的小瓷瓶塞在了她的手上。
“说什么糊涂话呢?这只是白洛予为表合作的诚意罢了,你就收下吧,就承他这个情又如何?”洛青青的语气不容置喙。
但恒娘却不想因为自己让主子有一丝为难,坚持不肯收。
洛青青的眼神凌厉起来,她明白恒娘的担忧,更知道这时候好言相劝是没用的,强硬反而更有效:“让你收下就收下,不准反驳。”
恒娘沉默手下,目光含泪。
洛青青温柔一笑,故意调侃:“若是感激就照顾好自己,今后多为我出一份力。”
恒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原为主子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洛青青赶忙将她扶起来,忘记了这位是不能开玩笑的:“恒姨言重了,合作共赢,今后巫族之事就拜托二位了。”
她说着,向恒娘与何岩福身一礼,那二人也赶忙回礼。
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完,洛青青便也不愿再浪费时间了,她转头看了看天色,客客气气地对聂怀远道:“事不宜迟,既然恒姨已经无碍,咱们也尽快启程吧。”
聂怀远的目光字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却在她抬眼的瞬间眸光一暗垂下眼睑,彬彬有礼地道:“若姑娘已经收拾好行囊,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
洛青青点了点头:“烦请公子在外等待片刻,我与家人还有些话要说。”
聂怀远儒雅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临了还轻轻关上了房门。
“小姐可还有要事吩咐?”恒娘心有灵犀地问。
洛青青沉吟了一下才沉声道:“我被你救到这里的事情尽量不能被发现,若是那些人实在难缠,就想办法清理了吧。”
恒娘恭敬道:“奴婢明白。”
洛青青又道:“从即日起,所有通银钱庄假装倒闭,陆续更名为天地银号,开展各色业务。”
洛青青知道,纸是保不住火的,通银钱庄隶属巫族之事皇上早晚是要知道的,但还是能拖一阵是一阵的好,偷梁换柱就是一个很好的避难方法。
恒娘自然是秒懂她的用意的,恭敬回话道:“奴婢会暂时切断这件钱庄对外的一切联系,待风头过去,再做打算。”
洛青青满意点头,然后直接走到角落里扯出一个小包裹背在肩上,转眼对恒娘二人严肃道:“今后行事,万事小心,无论发生什么,记住,生命最重要。”
恒娘二人恭敬应下。
洛青青大步走出门,聂怀远看着她肩上并不大的行囊,语气里带着一丝打趣:“看来姑娘是打算轻装上阵了。”
洛青青瞥了他一眼:“银子够多的时候,行囊自然少。”
聂怀远摇头轻笑,显然并不惊讶她的大实话。
何岩与恒娘原本是执意要送行的,却被洛青青阻止了:“这里本就被怀疑,昨日的探子又都有去无回,薛将军不会放过这里的人的,一起出门目标太明显,还是分头行动吧。”
洛青青说完便直接告别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聂怀远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女孩儿纤细的背影,目光炽热又克制。
“公子难道不应该先走一笔通知我表哥即刻出发吗?”洛青青转眼问他,却见那人眸光一闪垂下了眼睑。
洛青青撇了撇嘴,觉得这位果然酸腐,竟然连与女子对视都要回避。
“昨日虽然并无活口回去通风报信,但白兄做事向来利落干净,他刚刚出门狩猎了。”聂怀远说得云淡风轻,却听得洛青青欲爆粗口。
跟这两个大佬一笔,她觉得自己显然优柔寡断又过分善良。
聂怀远瞥了一眼她澄澈眸光里的震撼,自省刚刚的话是不是还不够委婉,于是儒雅一笑转移话题:“白兄除了身上的钱袋,并无行囊,我们去小巷等他就好。”
洛青青随意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在偷笑,有钱人的世界果然是一样的。
很快三人便秘密汇合了,洛青青看着白洛予纤尘不染的白色锦袍,一阵啧啧称奇,这位果然是个沙场之中衣不沾血的。
三人务必顺利地出了城,但一出城就感觉到,他们被盯上了。
“看来表哥你没清理干净,现在可怎么办?”洛青青坐在白洛予临时从富商那儿“买”来的豪华马车上,好整以暇地问,语气听上去忧愁,脸上却没有一丝担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