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生怕姜希因此对容鹤川产生不好的印象,忙说:“鹤川对感情很认真的,那件事就是个意外。”
姜希笑了笑,“不怪沐小姐执意要离婚,换了我估计也不能接受。”
红姨弄巧成拙,她急得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这张嘴,就不该跟你说这些。”
姜希忙道:“红姨,你别这样,这是事实,怎么能怪你呢?”
“姜老师,我看着鹤川长大,他品行端正,绝对不是那种花花公子。”红姨忙为容鹤川说好话。
都怪她,怎么什么都往外倒?
夫人要是知道她把事办砸了,回头肯定得怨她。
姜希拉着红姨的手,“没事,红姨,我知道容先生是个好人。”
“诶,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鹤川也不容易,等你了解了他,你就知道他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
姜希一听红姨这话,简直哭笑不得,“红姨,我跟容先生不是那种关系。”
“现在不是没关系,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
红姨起身离开,姜希一直把她送出门,看她走远才关上门。
她去浴室洗漱,红姨准备得很周到,除了牙刷口杯,还准备了卸妆液和护肤品。
姜希一看品牌,是最贵的鱼子酱面霜,她心情有点沉重。
她准备得这么周到,肯定是孙静怡跟她打了招呼。
他们看重她,一是容家宝黏她,二是想撮合她跟容鹤川。
可她明明跟容年……
姜希洗漱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做起梦来。
梦里她像个局外人,看着临时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小腹高高隆起,即将临产。
视角拉近,女人因为生产的痛楚小脸扭曲,脸上布满冷汗,身旁有人在喊她吸气吐气用力。
尖叫声从女人喉咙里逸出来,她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指骨突起泛白。
姜希看着女人的脸,一瞬间,那张脸变成了沐谨的脸。
眨眼间,沐谨的脸又变成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直到耳边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姜希往助产护士那边看去。
助产护士抱着一对双胞胎,兴奋地说:“姜小姐,你生了对双胞胎,都是儿子,你听哭声多洪亮啊。”
这一声“姜小姐”,姜希发现自己的视角变了,她变成了气息奄奄的产妇。
悲伤的情绪笼罩着她,她没有看那对双胞胎,她哑着嗓子问:“哪个先出生?”
助产护士连忙抱着一个小婴儿走过来,“他是老大,姜小姐,你看看,他们长得好漂亮,像你和先生。”
护士把小婴儿放到姜希旁边,小婴儿似乎感觉到什么,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洪亮,另一个小婴儿听到哥哥的哭声,也跟着哇哇大哭。
姜希眼睛里盈满了泪光,她轻轻握住小婴儿在半空中乱抓的手。
她刚抓住小婴儿,他立即不哭了,转过头来看着姜希咯咯笑。
姜希的心揪成一团,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对不起……”
话音未落,她低下头,张嘴咬住小婴儿白嫩嫩的小臂。
她很用力,锋利的牙齿破开婴儿柔嫩的皮肤,小婴儿痛得大哭起来。
姜希尝到了咸甜的血腥味,她闭上眼睛,潸然泪下。
“抱走吧。”
“姜小姐,你还没好好看看他,也没喂他一口奶,你……”
姜希别过头,捂住耳朵不愿意听护士说话。
护士跺了跺脚,看小婴儿哭得声嘶力竭,又委屈又可怜,她又看了看姜希绝决的后脑勺,只好抱起他,边哄边往外走。
姜希翻过身来,看着紧闭的房门,瞬间泪如泉涌。
耳边传来另一个婴儿的啼哭声,她挣扎着爬起来,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缓缓走到小竹床边。
小竹床上躺着个白里透红的小婴儿,他闭着眼睛哭得声嘶力竭。
姜希蹲在小竹床边,看着小奶娃娃哭,心里悲伤逆流成河。
“别哭,以后就只剩下我们相依为命了。”
小婴儿睁开眼睛,哭得更伤心了,姜希在一片哭声中醒过来。
她怔忡地盯着天花板,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哭声。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梦里的哭声太挠心了,让她产生了错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真有孩子在哭。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匆匆穿好拖鞋跑出客房。
走廊上,哭声更清晰了,是从容家宝房间里传出来的。
姜希推开门,按开了壁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床边。
床上两个孩子,姜豆豆睡得很安稳,容家宝哭得那么伤心,都没把他吵醒。
而容家宝像是做噩梦了,闭着眼睛一直哭,那模样跟姜希梦里的小婴儿有几分相似。
她来不及多想,脱了鞋子爬上床,躺在容家宝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乖,家宝不哭,老师陪着你,不哭了,家宝只是做噩梦了。”
有节奏的轻拍,让陷入噩梦中的容家宝很快安静下来。
他一抽一抽的,软软地蹭进姜希怀里,带着哭腔地喊了一声“妈妈”。
姜希仿佛被这一声击中了天灵盖,整个人都愣住。
她的手顿在半空中,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好半晌都没有反应。
容家宝往热源处贴,很快小小的身体全部窝进姜希怀里。
耳边呼吸清浅,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奶香味,甜甜的,软软的。
姜希紧绷的身体慢慢软下来,她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容家宝的后背。
都是巧合,她不应该多想的。
那个梦……
也有可能是因为听了红姨讲的容鹤川的事,各种信息交织在一起,她才会做了那样的梦。
姜希压住胡乱冒出来的念头,心说梦不能当真。
否则……
姜豆豆是她儿子,容家宝是容鹤川的儿子,如果她失忆前跟容鹤川有关系……
她现在和容年也有扯不清的关系……
这……
姜希一想到一团乱麻的关系网,脑子里就一团黑线在打结。
所以不可能的。
姜希反复给自己催眠,终于把自己折腾累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儿童房门口,容鹤川穿着家居服倚在门边,听见房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站直身体,把虚掩着的房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