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胜唏嘘,有人提出疑问,“姜希失踪了,怎么又找回来了?”
“谁知道啊,当年她失踪的时候,我打电话请示顾董,问要不要报警,你猜顾董怎么说?”
“怎么说?”康莉着急地问道。
“顾董把我臭骂了一顿,叫我不要多管闲事,我才不敢报警,说起来还真对不起小姜。”李总长叹一声。
当时听顾董那意思,就是要让姜希有来无回,没想到一年后,她又离奇的出现了。
包房门外,姜希靠在门上,将李总那番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身处在幻觉中。
为什么从罗女士说出姜豆豆是她儿子后,所有的事都开始天翻地覆?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姜希没回包房,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里面重新响起同事跑调跑到天边的歌声,她才站直身体,缓缓朝会所大门口走去。
陌生的街头,陌生的行人,姜希混迹其中,竟也丝毫不突兀。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姜希没有理会,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在梨区。
夜晚的梨区灯红酒绿,不像白天那样阴森可怖。
她看着热闹不凡的街道,她要的真相会不会就在里面?
凭着一股冲动,还有血液里沸反盈天的酒气,姜希缓步走进梨区。
很长的一条街,据说穿过这条街就站在了国界线外,再往前走,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漠。
左右都是酒吧,里面摇滚音乐震天,返古的雕花玻璃窗透着群魔乱舞的景象。
姜希一步又一步,走进这个传说中充满罪恶的街道。
酒吧门口站着不少人,有吊儿郎当的混子,也有穿着超短裙的站街女。
很乱!
姜希甚至看见有人当街亲吻,尺度大到不可描述的地步。
昏暗处,有不少目光投注在她身上,或打量或审视,更有赤裸露骨的眼神,一寸寸剥掉她的衣服。
或许她的神经被酒精麻痹了,明明应该觉得害怕,可她却并未退缩。
“叮铃”一声。
姜希推开了一间看起来不太正常的酒吧,里面的人看见陌生面孔,空气像静止了一般,所有人动作都停下来,直勾勾地盯着她。
姜希走进去,找了个吧台位置坐下,问调酒师要了一杯鸡尾酒。
她一连串动作太过自然,自然到仿佛她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
调酒师现场调酒,冰块丢进玻璃杯里,发出的清脆声像打开了什么神奇的开关,停下动作的众人重新随着音乐节奏摇摆起来。
调酒师把一杯酒放在姜希面前,“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姜希一身白领的穿着,浑身的气场与这间酒吧格格不入。
姜希端起酒,日落黄昏的色调,看起来就很好喝的样子。
她抿了一口,酒精味道不浓,果汁味却很浓。
“挺好喝的,谢谢。”姜希眯起眼睛看着舞池里疯狂扭动的男女,她一手支着脑袋,“我听说过这里,据说是边境游客的禁区。”
调酒师盯着她的侧脸,“知道你还来?”
“我想来看看,禁区到底是什么样的,其实他们跟我也没什么区别。”
都是一群没有灵魂的人,谁又比谁高贵?
调酒师双手撑在操作台上,上半身微微压向姜希,耳语一般,“外表看不出来,但他们心里都装着恶魔,会吃人。”
姜希没被他阴森的语气骇住,反倒咯咯笑起来,挑眉看向调酒师,“你又怎么知道,我心里没有装着恶魔,同样会吃人?”
调酒师一怔。
姜希的长相足以称得上是不经风霜的小白兔,一看就是被吃的那种。
可她在说这话时,调酒师却在她眼底看到了可怕的阴郁。
那是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情绪,她应该是阳光的。
姜希喝了半杯酒,移开了视线,用着艳羡的目光看着酒吧里的客人。
“有时候我挺喜欢他们的,爱憎分明,不用隐藏自己的阴暗面,活得肆意又潇洒,不像我……”
不像她,明明杀人的心都有了,却还要把自己伪装得像个人一样体面,把什么委屈都咽回肚子里,自己消化不了,就拼命折磨自己。
调酒师目光闪了闪,“他们确实活得肆意又潇洒,但也命短,今晚还在这里载歌载舞,明天就不知道横死在哪里,你羡慕这样的生活?”
“羡慕,至少活得痛快。”
调酒师看着她绯色的脸,“你醉得不轻。”
姜希勾了勾唇,歪头枕在自己胳膊上,“我听说像我这样的人,走进这里就别想活着出去,是吗?”
“危言耸听。”调酒师轻斥一声。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流氓过来围住姜希。
“嗨,美女,你一个人呀,哥哥请你喝酒呗?”
姜希瞥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说:“好啊,那我要喝这里最贵的酒。”
“好好好,最贵的酒。”说罢,小流氓朝调酒师使了个眼色。
调酒师无动于衷,“她不是你们能招惹的人。”
小流氓冲调酒师挤眉弄眼,“文哥,这是你看上的马子啊,早说嘛。”
叫文哥的调酒师也没否认,几个小流氓悻悻地离开。
姜希看了看小流氓,又看了看调酒师,“他们好像挺怕你的。”
“嗯,我打人很凶。”
姜希忍不住笑了起来,喝完一杯鸡尾酒,又让调酒师给她再来一杯。
这次是比较清新的清柠味,上面一片薄荷叶,喝着酸酸甜甜的。
姜希舔了舔唇边的酒渍,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压在酒杯下。
“谢谢你的酒,再见。”
姜希往门口走去,背对着调酒师冲他挥了挥手。
调酒师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压在酒杯下的钞票。
姜希走出酒吧,往梨区更深的街道走去,一路上,她都感觉有人在窥视她。
可能是酒壮怂人胆,她居然一点也不怕那些躲在暗处的人。
她走了大概半小时,眼前终于出现一片黄沙大漠。
纷杂的影像蜂拥而至,她脑袋剧痛,像被人打了一样,眼前一黑,轻飘飘地倒在无垠的黄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