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闹铃响了一遍又一遍,窝在被子里的人都不肯睁开眼睛。
容年昨晚冲了三次冷水澡,才将身体里的火给浇灭,这会儿也困得很。
大腿突然被人蹬了一脚,女人咕咕哝哝的声音传来,“关闹钟,好吵啊。”
容年听到女人的声音,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
他偏头,首先入目的是女人乱糟糟的头发,她几乎将整个脑袋都埋在了被子里。
容年深吸了口气。
昨晚被她蹭出的火再度烧了起来,他咬牙伸手去捞衣服。
手机是姜希的,昨晚她自己把自己扒光后,手机和衣服一起掉在了地上。
等容年拿到手机,闹钟已经停了,他想把闹钟关掉,却要指纹识别。
他把手机递过去,嗓音喑哑低沉,“指纹解锁。”
被子里安静了好几秒,姜希忽然扭过头来,与容年的目光对视上,她惊得倒吸了口凉气。
“咳咳咳!”
凉气呛进肺里,姜希狼狈地咳嗽起来,涨红着脸颊瞪着容年,“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容年邪气一笑,“你要不要看清楚这是谁的床再发言?”
姜希着实惊着了,她眼珠子慌乱地转了一圈,看到柜子上摆的那个宋朝的磁州窑花瓶,咳得更猛了。
不是!
她怎么会在容年床上?!
更要命的是,她被子底下好像没穿衣服,再看容年上半身也光着,被子里似乎也什么都没穿。
救命!
宿醉醒来,发现自己在老板床上,老板还光着身子,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事吗?
姜希期期艾艾地缩回脚,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我、我昨晚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容年坐在床上,被子滑下来,搭在腰上,那一身漂亮的肌肉无处遁形。
他冷笑一声,“姜秘书这是打算睡醒不认账了?”
“我……我喝醉了就是一摊烂泥,不可能对你做什么的。”姜希对自己还是很笃定的。
更何况她怎么会跑来容年家?
她不信她是喝醉了发失心疯,专门打车跑这里来的。
容年微微倾身,眼眸含着一抹危险,“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姜希:“……”
看容年煞有介事的表情,姜希开始怀疑自己,难道她真的得了失心疯?
“我、我……就算我们发生了什么,那吃亏的也是我。”姜希梗着脖子说。
容年冷笑,“合着在姜秘书眼里,只有女人是弱者,在这种事里,只有女人吃亏?”
“我……”
容年忽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的牙印上,“这是你咬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要不要数数,我身上有你多少牙印?”
姜希刚才一直不敢看容年的身体,这会儿才看见那些牙印。
牙印有深有浅,有的甚至渗了血。
容年的皮肤偏冷白,那些牙印落在他身上,痕迹就更惨不忍睹。
姜希脸颊烧了起来,她用力缩回手,目光回避着男人白得晃眼的胸膛。
此刻要是有块砖头在眼前,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拍晕自己。
瞧瞧她造的什么孽?
“我……我……”姜希嗑嗑巴巴说不出话来。
容年欺身过去,盯着她的眼睛说:“我没想到,你在床上还有这种咬人的癖好。”
姜希徒劳地捂住耳朵,“你别说了……”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吗?
容年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目光与她对视,“姜希,想好怎么弥补我了吗?”
“我……”姜希眼神闪烁,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我不知道。”
容年倾身过去,在她耳边蛊惑着低语,“离婚吧,对我负责。”
姜希:“……”
您还记得您是不染尘埃的清冷佛子么?
姜希要知道喝酒误事,她昨晚绝对不会去酒吧买醉。
洗了澡,她穿上容年让人买来的衣服,开门下楼。
楼下,容年坐在沙发上,他穿着黑衬衣黑西裤,一身黑的他成熟稳重。
此刻的他,压根看不出先前在床上的咄咄逼人。
看见他,姜希的脑门又痛了。
她决定远离老板的生活,怎么又把自己给坑进来了?
容年抬起头,挑眉看向她,“衣服很合身,就是头发太短了,我喜欢长发。”
姜希心说我管你喜欢啥,面上却是伏低做小状,“长发不好打理。”
“留长,以后我给你洗。”容年盯着她,她皮肤白,黑长直显得很幼态。
大概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都是黑长直,那会满足他们对另一半的幻想。
“……”
这就说到以后了,容年是要把她纳入他的未来吗?
不!
他可能只是想满足他对她的控制欲。
“我们……”姜希垂眸盯着地面,脚尖不自在地在地板上画圈,“我是说我和你应该还不到这程度。”
容年盯着她,语气强势,“姜希,上了我的床,你就别想下去。”
姜希的脸一瞬间红透了。
昨天他在办公室说的还是上了他的船,今天就变成上了他的床。
姜希恨不得穿越回昨晚,把去酒吧喝酒的自己揍晕。
她抚额,“我知道了,您能别再说了吗?”
有没有容年这个意外,姜希都要和顾必臣离婚。
容年把报纸叠好放回报架,他起身朝姜希走去,“去吃饭。”
一顿早饭姜希吃得没滋没味,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是怎么把自己逼到这一步的?
生活不易,姜希叹气。
吃完早饭,江淮来毓园开车,看到姜希在毓园,他还挺意外。
“姜秘书,早啊,你不会专程过来接老大上班吧?”
姜希尴尬地冲江淮笑了笑。
容年拉开车门,朝姜希看了一眼,说:“她昨晚就在这睡的。”
“啊……”江淮声音拖得老长,八卦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射来扫射去。
“这么说,你们昨晚秉烛夜谈了?”
说到“谈”这个字,他还故意往上吊了个暧昧的尾音。
姜希脸颊都快着火了,她火烧屁股一样钻进车里。
容年是真不怕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就不觉得跟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对他的名誉有损吗?
容年表情未变,弯腰坐到她旁边,“坐过去点。”
江淮坐在前排,感觉两人之间的气场完全变了,有一种紧绷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