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病歪歪躺在床上,白皙的小脸上泛着潮红,少女眉眼都是被爱欲滋润过后的妩媚风流。
昨晚……
想到昨晚,她就害羞得直往被子里钻。
现在回想起来,她心里都还带着一丝丝甜,她抬起头,看见椅子上披着的男式西服。
她微抿了下唇,起身去把西服拿过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低头嗅了嗅西服上的气味。
和那个人身上的味道一样,有股烟草味和薄荷香交织的成年男人的味道,清冽好闻。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容姝一惊,连忙将西服往被子里藏好。
“是谁?”
门外传来容年低沉的声音,“是我。”
容姝心里一慌,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坐好,怕容年看出异样,她还抓了抓头发,遮住脖颈上的吻痕。
“小叔叔,你进来吧。”
房门推开,容年修长俊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走进来,没有将门带上。
容年在离床两三步距离站定,垂眸打量容姝,虽然看起来病歪歪的,但气色却极好。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容姝手腕上戴着的红豆珠串上,他没看错,昨晚在顾必臣车里的人确实是容姝。
容姝被容年看得心里很不安。
昨晚容年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当时她正和那人在车里难舍难分,根本没顾上接容年的电话。
后来云收雨歇后,她才想起她没告诉容年她去哪了,他可能会找她。
她连忙给容年发了条消息,说她遇到同学,跟同学出去玩了,自己知道回家,容年只给她回了一个简单的“嗯”字。
此刻,她心很虚。
总觉得小叔叔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看穿,“小叔叔,你找我有事吗?”
“听你奶奶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容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他容颜俊美,但气场太冷,再加上这几年一直在山中别墅静养,本来跟容姝就不亲。
容姝更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她都不敢直视容年的眼睛。
“我没事,”容姝一出声,嗓子有点哑,她心虚地咳了几声,“可能昨晚风大,穿薄了有点受凉。”
“吃药了么?”
“吃了。”
容年没说话,目光落在被子里露出一角的西服,他眉心微微一蹙。
容姝察觉到他的目光,往被子里看了一眼,这一眼吓得她魂飞魄散,她慌忙将西服塞进被窝里。
“小、小叔叔,你还有事吗?”
容年收回视线,看见侄女脸色苍白,睫毛不停颤动,明显心虚又慌张的表情,他淡声说:“没事了,你好好休息。”
“欸。”
容年转身往门口走,快要走出去时,他又停下,回头看着容姝,“容姝,你年纪不小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最好心里有个数。”
容姝闻言,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
小叔叔是发现什么了吗?
“我知道了。”
容年没再多说,走出去带上门,他在门口站了几秒,抬步离开。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容姝才长吁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向后一倒,有些疲惫地倒在床上。
吓死她了!
小叔叔应该没发现什么吧?
容年离开容姝的房间后,去了大哥容政一的书房,容政一正在桌案前练字,看见他进来,他提着毛笔,“快来,看看大哥这幅字。”
容年走过去,容政一的字行笔迅捷,发力沉重,有“来如雷霆收震怒”之美,是一幅好字。
“大哥这幅墨宝传出去可以流芳百世了。”容年说。
容政一长相不如容年俊美,已是不惑之年的他五官更立体冷峻一些,额头饱满,鼻梁高挺,个头要比容年稍矮一点,腰杆笔直,穿着中山装,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正派的气场。
他和容怀章常年浸淫官场,身上都有一股上位者的厚重,哪怕这样温和的跟谁讲话,也会让人不自觉感到很有压力。
容政一搁下笔,被容年哄得很开心,“就知道哄你大哥开心,你回京城快一个多月了,怎么样,在公司还习惯吗?”
“嗯。”
“我听说那群老东西为难你了?”容政一示意容年去沙发那边坐下,他沏了壶茶,给容年倒了一杯。
容年端起来抿了一口,“还好。”
“看来你在公司游刃有余,有问题找我和你二哥,公司发展到现在,沉疴积弊,让你去公司,就是要将这些隐患连根拔起。”容政一说。
容年点头,“我明白的。”
“你办事我们向来放心,不过上班归上班,个人问题也要早点解决,我让你大嫂给你物色了几个与你年龄相仿的大家闺秀,你抽时间见见,了解了解。”容政一操心完公司,又开始操心容年的感情生活。
容年搁下茶杯,“我没时间。”
“怎么就没时间,你有这么忙?”
“对,我很忙。”
“你忙个屁,少拿这些话来搪塞我,你今年27岁了,再过两年就30了,早点找个女朋友,合适就结婚,老太太现在手脚利索,还能帮你带带娃。”
催婚在哪种家庭里都是常态,就好像谁单着就跟掘了他家祖坟一样,大家见面的话题都是你结婚了吗生娃了吗男孩女孩还要二胎吗?
容年这样的高岭之花,也逃不过被家人催婚的命运。
容年挑眉看着容政一,“大哥,你能文明点吗?”
“老太太天天为了你的婚事长吁短叹,你就当尽尽孝,早点找个人,免得她看着你形单影只伤心。”容政一语重心长地说。
当年容年出生的时候,容家正是形势最严峻的时候,两老担心连这个幼苗都受牵连,让人带去乡下长大。
等家里形势缓过来,他们把容年接回来,他已经长成一个一身反骨的小皮猴,老爷子痛心之余,将他送到部队去当了童子军。
原本是为了矫正他身上的陋习,没想到他却在部队里待上了瘾,不肯再回来。
老爷子拿他没办法,只好忍痛让他去前线锻炼,他好几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一身伤换来一身荣誉。
如今他倒是归于平凡,却与家人始终隔了一层,并不像其他家庭一样父母兄弟都很亲近。
“只要是我看上的,什么人都行?”容年问。